徐文回到家的时候,戌时都已经过半了。
不过今日的徐家,却和往常不同。
徐老爷子,石氏,徐青禄,傅氏,徐青山,洪氏,还有淑兰、明兰,赫然都齐聚在花厅之中,等着徐章和徐文从宫中参加宫宴回来。
“文哥儿和章哥儿怎么还不回来?”二婶傅氏望着门口,嘟嘟囔囔的低声喃喃自语。
可坐在旁边的徐青禄耳朵却颇为灵敏:“今儿个是太后大娘娘她老人家摆宴,替咱们家文哥儿接风洗尘,如今在东京城里头的那些个王公贵族们,都去参加这次宴席了,你以为是咱们在大湾村哪家有喜事儿摆宴吃席吗?哪有那么快回来!”
“官人这话说的,就跟自己吃过太后大娘娘摆的宴席一样!”傅氏似有些不忿,可这话却只敢在心底想想,哪敢当着徐青禄的面说出来。
“我这不是太久没有见到咱们家文哥儿了,心里头着急吗!”傅氏说道。
“婆母且宽心,官人和五弟是去宫里头吃席,说不定太后大娘娘一高兴,还会多赐下不少赏赐呢!”淑兰柔声说道。
一旁的洪氏忽然说道:“太后大娘娘的宴席,不也是宴席,顶多就是吃的东西精致一些,有些歌舞可以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那么大的宴席,那么多的人参加,说不定等到他们吃的时候,宴席上的才早都凉了呢!若说味道,怕是未必能有咱们自己家做的好吃。”
“胡言乱语!”洪氏话音刚落,石氏立马就一眼瞪了过去,呵斥道:“太后大娘娘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岂能随意编排!”
“东京可不比金陵,更不比宥阳,你这张嘴呀!若是再不管管,早晚要替咱们家惹下祸事来。”
洪氏神情一凛,赶忙抬手掩嘴,轻轻打了两下:“婆婆教训的是,儿媳知错了。”
“知错就改!如今是在家里,倒也无妨,若是在外头,这样的话,日后切记不要再说,这才几年功夫,咱们徐家,就从宥阳一个小小的农户人家,一跃成为了东京城里头顶尖的勋贵。”
“现在外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呢,那些个眼热的,就等着咱们犯错,好抓咱们的把柄。”
别看洪氏平日里在徐章面前一副悍母的模样,可在石氏面前,却乖巧的跟小猫似的,面对石氏的说教,只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石氏训自家儿媳妇,明兰这个孙媳妇,自然插不上话。
至于淑兰,这些时日先是忙着在盛家照看自家弟妹何氏,又是安慰又是贴身照料的。
之后又帮着明兰处理筹措明月出嫁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徐文回来,在家沐浴更衣,随即拜见祖父祖母,拜见父母,简单了用了顿晚饭后,又匆匆和徐章一道入宫去了。
夫妻俩只温存的时间,只有短短片刻。
淑兰已经化作了望夫崖,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尽管家里头老早就已经派人去宫门外等候,几条街外也有明兰派出去的人。
可却仍旧没法儿阻止淑兰化身望夫崖。
徐青禄被徐青山拉到隔壁的偏厅里头下棋,老爷子拿着个茶壶,躺在躺椅上头,手里头拿着把蒲扇,摇摇晃晃的,不要太悠闲了。
旁边还有女使小厮陪着聊天解闷。
忽然间,花厅外头传来由远而近的高呼声。
明兰听得分明,是小桃的声音。
如今侯府里头,除了小桃之外,也没人这么大大咧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