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勇毅候徐青睿,任舒州团练使,叛军主力猛攻庐州,庐州知州派人四处求援,可左近的州县和指挥营见叛贼势大,且自身兵力匮乏,只敢据城而守,无人敢冒险前去救援。
唯有勇毅候,率领麾下指挥营与数百乡勇共千余将士,马不停蹄的奔赴庐州,意欲剿贼平叛,解庐州之围,无奈叛贼势大,且人多势众,勇毅候兵败被俘,身负重伤,后为永平侯所救。
后淮南叛乱平定,永平侯在军报之中写,勇毅候虽兵败被俘,然却在庐州拖住叛军主力数日功夫,给了永平侯攻取定远县城的时间,又说永平侯悍不畏死,虽被俘,却宁死不屈,不肯投降叛军,果敢英勇,不复乃祖英姿,还在奏报之中为勇毅候请功。
彼时叛乱初定,先帝龙颜大悦,便将勇毅候封为江宁防御使,授游骑将军,还赐下不少金银田亩以作赏赐。”
“如此说来,这个勇毅候,倒是为忠君爱国,舍生忘死的大忠臣了!”曹太后的语气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启禀太后!若只以一时之胜败便断言功过,未免有失偏颇。”枢密院的枢密副使也站出来道:
“从大局来看,勇毅候领千余人马,在庐州将数万叛军牵制数日,致使永平侯以雷霆之势,攻破定远县,大挫叛军,鼓舞我军士气,功劳确实是有的。”
说完这话,这位枢密副使便不再出声了,不过能站出来不偏不倚的说上这么几句公道话,已经颇为难得了。
“启禀太后,功是功,过是过!勇毅候确实立下功勋不假,可其身为勇毅候,却不知约束自家族人,使之与逆王勾结,谋逆乃是诛九族的大罪,难道就凭以前立下的功勋,便能相互抵消了不成?”
“将来若是人人效仿,有功者居功自傲,以此为凭,触犯国法,届时朝廷又当如何处置?难道也要让其功过相抵吗?”
御史台方面仍旧坚挺。
徐章的座师,吏部尚书孙原也站出来说话:“金陵徐氏,虽有族人与逆王有所勾连,但却并未参与到乙巳之变中,只是在早年间替逆王采买过一批江南女子罢了,虽然有过,但依我朝律例,却也不至于牵连族人。”
“徐青睿虽为勇毅候,却非徐氏族长,虽对徐氏族人有管束之责,可彼时其远在舒州任团练使,不在江宁,鞭长莫及,一时不察,却也情有可原。”
“永平侯举荐勇毅候,为其请功,乃是因其在淮南平叛时立下功勋,而非出自私心,然却有识人不明,视察之罪,但罪加一等,却无从谈起!请探后明鉴!”
孙原为人刚正,若是徐章当真犯了错,便是自己看重的弟子,也断然不会替其开口辩解,可今日御史台忽然弹劾徐章,给出的理由甚至有些牵强,孙原自然看不过眼。
孙原一开口,平日里一向和他穿一条裤子的户部左侍郎杨启平,自然也不会坐视,立即出声附议。
眼见着这么多大佬都出面了,三省六部五寺的文官们自然不会坐视。
武将们就跟不必说了,一向都是御史们弹劾的对象,徐章又兼着神武军都指挥使的差事,领过兵打过仗,是实打实的文武双全,在武官之中也颇有威望。
御史言官们虽然言辞犀利,却也盖不过满朝文武。
而且徐章认罪认得这么果断,一点狡辩都没有,倒是把曹太后给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