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还追吗?”
潼关之外,一行数十人立于马背之上,风雪簌簌,北风呼号。
曹国仁面色阴沉,遥望西方,眸光深邃,似幽幽不可见底的古井深潭。
“况且如今那个孽障下落不明,若是当真落入徐章手中的话,只怕是······”
曹国仁静默半晌,这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若只是孟州之事,凭着曹家的能量,徐章在河东又没什么根基,竭力掩盖之下,徐章必然查不出来。
可现如今那群马贼有数十人被其俘虏,免不了其中就有那等知道自家和这些马贼之间的联系。
而且最关键的是,曹良玉至今没有半点线索。
只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
“你觉得这个永平侯性情手段如何?”曹国仁似在自问,又似在问身旁的亲信。
“这······”
几个亲信彼此对视一眼,却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犹豫。
徐章其人,其实曹国仁早就做过诸多调查,许多信息都是经过他们的手最后才汇聚到曹国仁手里的,曹国仁对于徐章的了解,甚至还要远胜于他们这些个手底下办差跑腿的。
“心狠手辣!”
“杀伐果决!”
“允文允武,智计颇高!”
“不是庸人!”
几个亲信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曹国仁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
“是啊!”曹国仁仰天长叹,神色唏嘘:“心狠手辣倒是未必,可这杀伐果决!”
曹国仁面露戚戚之色,有些怅然:“杀伐果决啊!”
其目光幽幽,又复落下,遥望西方。
那是长安的方向。
“若我是永平侯,在知道玉儿的身份之后,定然会斩草除根!”
“甚至毁尸灭迹!”
曹国仁眉宇间露出几分悲意,纵使他对曹良玉这个孽子再怎么严厉,再怎么恨铁不成钢,那也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深沉而严肃的爱。
若是不在乎,又怎会有诸多的不满意,怎会看哪哪儿都不舒服。
正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才会看不惯曹良玉重重纨绔行径,才会对其恨铁不成钢,甚至于将其送入军中磨砺。
只要一想到现在曹良玉很有可能丢了性命,甚至连尸骨都不知道躺在哪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头,曹国仁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