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明兰不多想,当初在陕州遇到的那群劫匪的身份,徐章并没有瞒着明兰,尤其是那位被鲁连荣一刀给剁了,尸首分离,早已经被特别处理的曹三公子,其人虽然早已经死了,可遗留下来的问题至今仍然还是个隐患。
“旨意?”徐章眯着眼睛,摇摇头道:“如今官家年幼,太后垂帘听政,朝局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此时妄动刀兵,若是胜了,且还好说,可若是败了?”
明兰神情一敛,看着徐章忍不住问:“官人既然早就知道了,那为何还要接下这差事?”
若是往日里,以明兰的聪慧,是万万不会问出这般话的。
徐章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明兰那挺拔圆滚的肚皮之上,心道: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就连明兰也不能免俗。
“说来也怪我自己,不知收敛,锋芒太盛,如今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暂避锋芒,抽身而退,离开东京城那个大漩涡,等过几年风头过去了再说。”
明兰只是没有多想,并不是蠢:“一路经略,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无甚实权,可比官人先前的大理寺卿差多了。”
“会不会是······”
徐章现在说是总领一路军政,位高权重,可实际上呢?统兵的是那些个武将们,若是没有枢密院的命令,徐章这个经略安抚使可没有私底下调兵的权利。
也是陕西临近西夏,和其余地方略有不同,经略安抚使的权利稍稍大上一些,多了一个临机应变之权,否则的话,在徐章如今这个位置,还真不如一个知府知州来的有权势。
迎着明兰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徐章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若说没有半点关系,我是全然不信的。”
明兰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心照不宣。
“好了,郎中可说了,娘子现在需要少思多动,不能太费神思了,这些事情,交给为夫处理便好,娘子现如今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养胎,静静的等咱们的孩子出世。”
徐章抓着明兰的手,轻轻的在其手背上拍了几下,安慰说道。
说起孩子,明兰便下意识的抬起另一只手,搭在小腹至上,十分温柔的轻轻抚摸着,满是笑容的脸上洋溢着某种叫做母爱的东西。
徐章没有告诉明兰的是,根据孙平寇那边得到的消息,就在他们离开陕州之后不久,曹家那边就有人追了上来,先是在陕州境内查探了一番,连当初孙平寇和陕州衙门里的官差们掩埋掉的那些尸体都被全部挖了出来,一一仔细检查翻看。
也幸好徐章没有蠢到家,早早的就把那位曹三公子和其一众护卫的尸首悄悄埋得远远的,没叫任何人知道。
而且那群曹家来的人,自陕州之后,便一路紧跟着他们到了长安,在徐章让孙平寇把那群俘虏们处置掉之后,还专门找了上去,寻那些人打探消息。
虽说那只是一群小喽啰,可难免有知道内情的人躲在其中。
徐章并不担心曹家的人查出什么来,毕竟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纵使做的再隐秘,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
痕迹虽非证据,可对于曹家而言,休说是证据痕迹了,便是没有这些,也不可能再和徐章握手言和。
而且就算曹家当真大度,巴巴的跑上来找徐章和解,好言好语的说先前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大家坐下来吃杯酒,一笑泯恩仇,徐章也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