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脑中的记忆不断翻腾着,往昔的种种逐渐浮现,有些模糊,有些清晰,有些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
那些模糊的,清晰地,甚至已经只有零星一点点画面的身影不断的在脑海之中浮现,直至越来越清晰,直至和身边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影重合。
“也不知榕哥儿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雪,他又贪玩儿,总喜欢带着小厮随从们跑到雪地里头玩耍,可别冻着了。”
明兰的目光又再度挪开,嘴角不知何时已然悄然上扬,露出一缕浅笑,笑容牵动脸颊两侧光滑白皙的皮肉,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在这浅笑之中悄然浮现。
明兰的思绪转换速度之快,叫徐章有些瞠目结舌,尚衣局还在说扬州和宥阳,怎么紧接着就转到长榕身上去了。
可明兰那百看不厌的笑容,却在一时之间叫徐章失了神,看得不禁有些痴了。
愣了那么片刻功夫,徐章双目这才重新定焦回过神来,说道“现下有姑祖母照料着,必然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长榕如今虽然依旧是记在王氏名下,可实际上这些是日以来,王氏不是忙着磋磨海氏这个儿媳妇,想要把自己婆婆的身份给立起来,就是忙着张罗如兰的亲事,可谓是操碎了心,哪里还有心思来管长榕这个妾室小娘所出的庶子。
正好自明兰出嫁之后,盛老太太孤身一人在那寿安堂中,日子又过回了往昔那种粗茶淡饭,深居简出的模式,于是乎盛紘和长柏商议之后,便将长榕送到了盛老太太身边。
若是以前,这般抬举长榕这么一个庶子,难免会被被人诟病,不论是盛家人还是外人,可现如今随着明兰高嫁如永平侯府,长榕又是明兰一母同胞的弟弟,盛家便是对长榕再如何抬举,旁人都说不了什么。
提起盛老太太,明兰心底的那一点点担忧,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别看平日榕哥儿在咱们面前表现得乖巧听话,实际上骨子里头犟得很。”明兰先是极为感慨,随即又笑着道“不过在祖母面前,这小子却乖巧的跟小猫似的。”
徐章道“老太太专治各种不服。”
明兰扭头看着徐章,脸上没有丝毫诧异,反倒是深以为然的道“祖母一向说一不二,榕哥儿在父亲面前,还有可能存几分侥幸,可在祖母面前,那是真真乖巧的跟小羊羔似的。”
提起老太太和长榕,明兰眉眼之间明显透着欢快酣畅的笑容。
夫妻俩走在田坎之上,说着家长里短的闲事儿,似乎全然忘了那些叫他们的烦恼的事情,那些个明里暗里针对他们,叫夫妻俩头疼不已的人。
正说着话,王破敌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说是那几个公子哥儿听说徐章在这儿,非厚着脸皮说久闻盛名,想要过来拜会徐章,王破敌见他们态度极好,又想着这些时日徐章对长安一众豪绅世家们的态度,这才会有这么一问。
徐章想了想,没有拒绝,让王破敌把人带过来。
未得片刻,就看见王破敌领着五个衣着各异,但材质都极为上乘,而且精神抖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几个年轻人看到和徐章手挽着手站着的明兰显然有些诧异,不知是惊讶于明兰的美貌,还是惊讶于夫妻俩的相得益彰,站在一块儿,就像是画本故事里头的神仙眷侣一样。
给徐章和明兰建立之后,五个年轻人开始自报家门,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一对兄弟,姓杨,年长的叫杨威和杨武,是秦州制置使杨尚行的儿子,而且两人生的颇为相似,身形也都十分高大,瞧着就是孔武有力,英气勃勃的那种。
瞧他们的行走步态,应当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在身。
后面三个当中,各自高瘦些的那个叫蒋群,父亲在西军之中做军虞候,两个稍微矮一些的,瘦的那个叫林征远,老爹也在西军之中任职,和蒋群的父亲是同袍,两人的官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