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回到自家时,院子里正鸡飞狗跳,周寡妇正从鸡圈里逃出来,十几只公鸡母鸡上下翻飞的不放过她,满院子追着她啄。
鸡圈里的青山白田和孔雀看的目瞪口呆。
青海在厨屋里听到了周寡妇的惨叫,跑了出来帮她赶鸡,明月乐得看笑话,弹了弹两个小孩儿身上的鸡毛,对隔壁土墙后面勾着脑袋往这边看热闹的白奶奶道,“大奶奶,晚饭小田就在我们这儿吃了。”
白奶奶笑道,“好,我等会儿给你们送过去点鱼干。”
两家交好,又是住在隔壁,经常是青山在白家吃饭,白田在青家吃饭,这儿白奶奶又想看热闹,回了明月就去厨房从瓦罐里捞出了两条腌制的糟鱼,麻溜的送去青家了。
白奶奶来的时候那群野鸡还追着周寡妇不放,青海拿着扫帚帮着赶,但是鸡群是越打越勇,都发了狠。
白奶奶看了周寡妇那被啄红的脸觉得自己的脸都疼了,惊讶问道,“呦呦呦,这是怎么啦?”
周寡妇还喊白奶奶过去帮忙,明月看白奶奶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看个热闹还成,要是帮忙再给摔坏了,便到厨房门口把白奶奶叫了进去。
周寡妇见明月不帮她,反而没事儿人一样的去厨房吃饭,简直要气的原地爆炸。
厨房里,白奶奶找盘子盛鱼,明月去舀饭,青山白田就把为啥鸡们围攻周寡妇的事绘声绘色的给她们讲了。
原来是周寡妇见孔雀漂亮,很喜欢,于是给他们喂饭的时候就让孔雀先吃,小红(就是那个会打鸣的公鸡)也去吃,周寡妇本来就烦这个公鸡,于是就拿了扫把打它不让它吃饭,连带着其他几只也给打到了。
这下不得了了,这些本就是野鸡,虽然家养了一段时间温和了不少,性子还是有点野的,当下都对周寡妇不满了,这就追着周寡妇满院子跑。
白奶奶听了笑的前仰后合,小声道,“你们这个后娘惯就是个看脸的,村里的汉子谁长的周正点她就给人家有说有笑,要是长的难看的,她连正眼也不瞧,人家给她打个招呼她都要疑心人家想占她便宜,也没瞧她自己长的天仙似的。”
白奶奶自顾发完牢骚,看了看屋子里两个小孩儿一个黄花大闺女,觉得还是不应该在这些孩子面前说这些,就调转话题,问明月,“听上山采药的人说是遇着狼群了,你这没什么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明月也给白奶奶盛了饭,白奶奶在照顾两个孩子吃饭,明月回道,“没事,估计这一片就咱们这里有水,这段时间山里来了不少野兽,咱们以后尽量还是不要往山里去。”
白奶奶就担心道,“那野兽不会来村子里吧。”
“不会,村外有大黄和大白它们守着,一般的野兽也不敢惹它们。”明月很自信,就算有熊瞎子一样的大型野兽,大黄和一群猎犬也能一搏。
白奶奶这才放心下来,这时院子里消停了,堂屋门被哐当的关上了,传来周寡妇委屈的哭声和青海的安慰声。
白奶奶望向外面,想着自己要不过去劝劝,好歹也是邻居,虽然她不喜周寡妇这号人,但是以后自家孙女要真是嫁给了青山,那怎么说周寡妇也是孙女的婆婆,如今的一些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堂屋里,周寡妇伏在桌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说他们老青家欺负她也就算了,连养的野鸡也要欺负她,她没脸活了之类的,青海焦灼的围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白奶奶听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过来劝道,“桂花,你也别生气,那些野鸡性子野,你下次再喂它们的时候让它们都吃也就是了。身子是自己的,气坏了还得自己受着...”
周寡妇不觉的她区别对待那些野鸡有什么错,那些灰扑扑的野鸡自己长的丑还要赖她吗!而且长的丑也就算了还一个个的那么惹人厌,她就是不给它们吃饭又怎么了,它们下的蛋自己又没吃过,凭什么要喂它们!
于是憋了一肚子火的周寡妇不等白奶奶说完就猛的抬起了头,泪眼蒙蒙,委屈的质问道,“我少喂它们了吗,你问问青海,它们哪一顿不是我喂的,那几个孩子顶什么事?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成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勾当,小的又屁事不懂,想起来了就扔个菜叶子,倒是下的鸡蛋都进他们肚子里了,我见过一个吗?”
白奶奶听出来了,这是没吃上鸡蛋委屈了,还带着对继女的埋怨,这是诚心想破坏月的名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