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道癫的符水,柯姥爷进入了假死状态,不知道是不是骤然降温的缘故,摸起来身体都有些僵硬,真的像个死人一样。
李桃七漠然的抱着肩膀守在外房门护法,道癫要负责掌控局势,只有陈晨一个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见面了吗?”
“还得一会儿!梦里也有许多路要走呢!”
陈晨紧张的握住拳头,时刻关注老爷子的体征情况,抬头问道癫:
“这样的局势太不可控了,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能联系到里面?”
“那也不难!”
道癫捋着胡须思考一阵,半晌掏出一张符纸嘀咕一阵,塞进柯姥爷嘴里。
贴近他耳边,轻声问:
“老柯,到哪了?”
老爷子张嘴咔吧咔吧,像是机器一样说话,但由于声音太小,要贴着他的耳朵才能听清。
“好黑啊,到处都是大雾,什么也没有!”
看来还没有见到人。
道癫舔了舔嘴唇,轻声嘱咐:
“别着急,你慢慢走,慢慢找!”
柯老爷子呼吸微弱,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陈晨手心捏汗,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一两分钟后,道癫又贴近老爷子耳边问:
“老柯,找到路没?”
“恩.....”他应了一声,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陈晨着急,也躬下身子。
“柯姥爷,你看到什么了?”
“房子,路的近头,有栋房子。”
看来终于找到了,陈晨抬头与道癫对望一眼。
“什么样的房子?”
柯老爷子咳嗽了两声。
“一幢三层小楼,黑色的铁漆大门,门口有棵树,我看看,哎?还有一个通向后院回廊呢...”
听这般描述,正是东魁村里顾家的老凶宅!
看来钟殷红在大胡子身子里待的还挺舒坦,陈晨琢磨片刻,对老爷子低语道:
“您先别着急,看看周围情况,确认安不安全,还有,大门锁了吗?”
“门上挂着一把锁头,房子周围什么都没有,都是黑的,到处都是黑的,我看看,二楼窗口好像站着一个女人...”
陈晨闻言一惊,皱起眉头问:
“她是不是披着散发,穿着长裙?”
柯老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间隔一会,自顾自的说道:
“门口有人不太高兴....她问我是谁?”
入梦人就和平常人做梦一样,存在一定不可控的举措,道癫见状凑了过来,郑重其事的嘱咐:
“老柯,你听我说,现在你面对的就是钟殷红,你一定多小心,告诉她....”
话还没说完,柯老爷子突然仰起脖子,眼白上翻,身体僵直的跟着抖动,好像上不来气了!
这可把道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间,陈晨意外发现,老爷子的脖子上,竟然凭空出现几道深浅不一的勒痕!
“他应该是被钟殷红扼住喉咙了,道长,快想想办法!”
道癫也察觉到了异样,却无计可施,只能跟着干着急:
“没什么办法,他人在梦里,我们根本干预不到!”
眼瞅着老爷子憋得满脸通红,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钟殷红活活掐死了,道癫一边捋着胸口给他顺气,一边焦急大喊:
“老柯,老柯!快告诉她,你们不是敌人,你是来帮她忙得,快告诉她!”
柯老爷子张着嘴巴支支吾吾,两只手不听使唤得抓着道癫,半晌,他突然眼睛一闭,整个人卸了力,从头到脚的蔫了下去。
才入梦几分钟就发生了这么凶险的状况,连李桃七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陈晨额头虚寒顺着眼皮往下淌,也顾不上擦,抖着手去摸老爷子脖子上的动脉。
谢天谢地,虽然脉搏十分微弱,但尚且还有气息,人没死!
一向玩世不恭的道癫也认真起来,皱起小眼,小心翼翼的趴在柯姥爷耳朵边,轻声叫喊:
“老柯,老柯呀,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见人不动,也不回答,道癫有些急了,又凑近一些,用他宽大的袖口给柯姥爷擦了擦汗。
“老柯,你听得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