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等,就足等到了入夜之后。
听说邢氏终于出了宁国府,乘着车架缓缓回返,赖大家的都等不及她回来,便急不可待的去了东跨院里。
在东跨院后宅热锅蚂蚁似的转了十二圈半,才见邢氏脚步虚浮红光满面的从外面回来,赖大家的忙迎上前去,主动替下了邢氏身边的小丫鬟。
“你怎么在这儿”
邢氏采棉花似的脚步一顿,有些不自在的发问。
“这不是有阵子没给您请安了么。”
赖大家的笑容可掬的道“听说太太是去东府里跟珍大奶奶吃酒了这是有什么喜事儿不成,也跟我们说说呗”
“呃”
邢氏欲盖弥彰的抬手遮住口鼻,支吾道“确实吃了两盅,可平白无故哪来的什么喜事,不过是陪珍哥儿媳妇解闷罢了。”
其实她嘴里压根就没有一丁点的酒味儿。
但这话也不算是在撒谎,毕竟她只说吃了两盅,又没说吃的是酒。
两人说话间进了客厅。
彼此分宾主落座之后,邢氏因身心俱疲,实在不耐烦应付赖大家的,便谎称酒意上头,揉着太阳穴道“我今儿实在是乏了,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若不然我可就不留你了。”
赖大家的闻言,只得开门见山道“那我也不跟太太客套了,这回实是有个不情之请听闻岫烟姑娘在焦家颇为受宠,不知可有此事”
那是自然
方才在宁国府里,焦顺随手丈量姑侄两个的异同时,可是没少夸赞邢岫烟,闹的邢氏都有些泛酸了。
“这事儿倒不假。”
邢氏纳闷道“可这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不瞒太太,我们小子今年原定要参加吏部大挑,谁成想”
赖大家的将儿子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重点强调自家是受了焦顺的牵连,最后又往回找补道“我们也不敢埋怨焦大爷,只想着东边不亮西边亮,这大挑指望不上,可那工学里不正缺人手么”
“你是想”
邢氏闻言不由皱眉道“可我听说当初”
“当初都是我那小儿子自作主张”
赖大家的忙道“这回求表小姐出面,也正是为了化解这桩旧怨。”
“这”
邢氏眼珠一转,心道这找上门的肥羊可不能错过,当下拿腔拿调的道“我倒是想帮你来着,可当初因家里拮据,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给人做妾,如今若不先解去这一桩旧怨,我又怎么张得开嘴”
赖大家的一听这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初就是因为没钱导致姑侄生了嫌隙,如今想要化解,自然也要从钱上着手
若是别的事儿,赖家多半要哭穷藏富。
可赖尚荣求官一事,寄托了赖家三四代人的心愿,更是赖家鲤跃龙门最重要的一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也便顾不得再藏拙了。
当下忙道“既都是旧怨,咱们不妨合起来化解有什么需要张罗的,太太只管吩咐就是”
“这”
邢氏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为难道“她如今在焦家锦衣玉食的,等闲物件怕都未必能瞧得上。”
这明摆着是狮子大开口。
但事到如今,赖大家的却也只能咬牙应下,于是当天晚上便送了近千两的厚礼来,直把个邢氏欢喜的什么似的,心道不枉自己多吃了那两盅,竟就赖他白赚了这一注。
她可没想过要替赖家出头,更不准备和邢岫烟和好,反正她自己就能直接与焦顺沟连,到时候随便对个口供就好,还能顺便再吃两盅。
与此同时。
焦顺满脸倦意的回到家中,一边让玉钏红玉伺候着洗漱,一边听邢岫烟禀明了赖家的事情。
他打着哈欠道“我早先懒得理会赖家,不想他们倒主动送上门来了那礼物先不用急着退,若是他家再请托上门,你也别把话说死了,先吊着就是。”
“这”
邢岫烟迟疑道“倘若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