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拍着床板催促道“快去把周谟给我找来都是这没用的东西上回丢了孤的脸,才叫那一起子狗奴才小觑了本王”
上回焦顺当面不给王府长史面子,他原也是恼怒非常,不过正赶上和南安王起冲突,一时也就没顾上这事儿。
谁成想自己没搭理那姓焦的小子,他倒得寸进尺起来了
南安王虽是小辈,可好歹也是王爵、是皇嫂的外甥
姓焦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区区家奴出身的五品官,也敢冒头与自己打擂台,真当自己这个王爷是泥捏的不成
王府长史周谟得了传召,很快就出现在了忠顺王面前,因早知道王爷动了怒,他跪下请安之后压根就没敢起来,五体投地的只等着忠顺王开口发落。
“哼”
忠顺王冷哼一声,肥硕的身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终于做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周谟问“荣国府放出来的消息,你可曾听说了”
“小的、小的听说了。”
“狗才”
忠顺王猛然起身,一脚将他踹了个仰倒,怒骂道“你但凡有点用处,何至于让孤受这样的羞辱”
紧接着,又扬声吩咐道“来啊,备车,本王要去工部拆了那焦顺的骨头,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本王的手段”
“王爷”
周谟闻言忙又重新爬了起来,以头抢地道“使不得啊王爷那焦顺如今圣宠正隆,礼部尚书侍郎都被他给一窝端了,这时候何必为了桩买卖,就与他”
“去泥娘的”
忠顺王再次飞起一脚将周谟踹翻,自己却也因用力过度,气喘吁吁的坐回了罗汉床上。
左右侍女忙要给他抚胸拢背顺气,忠顺王却又一手一个推开,怒视四脚朝天的周谟道“礼部尚书侍郎,也能跟孤相提并论”
说是这么说,但他却再没提打上门去的事儿。
周谟略略松了口气,旋即又翻身跪倒,自扇了两嘴巴道“小人失言,还请王爷赎罪小人也是觉得,那焦顺如今早就是满朝文臣的眼中钉了,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又何必替那些大头巾打头阵”
“一个奴才秧子,算什么虎”
忠顺王却还是有些愤愤难平,他近几年也是跋扈惯了,养成了容不得人反抗忤逆的心性,虽然明知道焦顺是皇帝的心腹,可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其实周谟也憋着气呢,不过当初贾雨村掰开了揉碎了给他分析,让他知道忠顺王府现下碰谁都行,偏就不好对那焦顺下手。
于是膝行两步,边给忠顺王捶腿,边准备再劝谏两句。
结果就在这档口,南安王在镇国公府大肆召见勋贵外戚,准备出钱出人资助工学的消息,就传到了忠顺王驾前。
忠顺王狐疑的坐直了身子,低头问周谟“这回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这个么”
周谟略一琢磨,便猜到了南安王的用意,忙分说道“以卑职之见,南安王约莫是想借机讨陛下的欢心这案子太上皇已经撒了手,现下究竟如何裁断还不全看陛下”
“好个奸诈的小白脸”
忠顺王又猛然起身,结果因起的太急,两眼发黑又跌坐了回去。
眼见他扶着额头龇牙咧嘴,周谟忙命人取了药来,又要命人请太医上门诊治。
“用不着。“
忠顺王这时却已经缓了过来,咬着牙发狠道“这场官司咱们必须得打赢”
“这”
周谟看了看他的脸色,迟疑道“要不,咱们也往工学里捐点钱”
“不成”
忠顺王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主意“让人知道了,岂不以为本王是在拾人牙慧”
“那”
周谟想了又想,觉得这事儿还是绕不过焦顺,毕竟让皇帝心心念念,忠顺王府又能插上手的事儿,也就是焦顺管的那一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