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太认真了,顾清仪都没发现一道欣长的影子慢慢走了进来。
宋封禹洗漱完毕进来,以为这样晚了清清可能都睡了,也许没睡正在等他,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皇后在大婚的日子居然还在思考正事。
“在想什么?”宋封禹靠着顾清仪坐了下来。
俩人并肩坐在一处,宋封禹低头看顾清仪写的计划,俩人身上沐浴的香气如出一辙,顾清仪就有点不自在起来。
一低头,就看到宋封禹与她坐的太近,俩人衣袖交叠在一起,在晕黄的灯光下,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宋封禹没听到顾清仪的回答,一抬头,就看到顾清仪正在发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俩人交叠的衣袖。
宋封禹将桌上的纸卷折起来,伸手将顾清仪拦腰抱起。
顾清仪被吓一跳,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的脖颈。
灯光下的顾清仪面容如雪,红唇如朱,一双乌眸紧张地盯着他,当真是秀色秾艳,让人心神俱动。
随着宋封禹坚定有力的脚步声,眨眼间顾清仪就被他放进柔软的锦褥中。
眠春几人在陛下进殿的时候就已经退至殿外,此时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喜烛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传来。
顾清仪看着自己上方凝视他的宋封禹,他的眉骨硬挺,眸子漆黑深邃,鼻梁又高又直,唇却很薄,不笑的时候给人凌厉疏离的感觉。但是此时他望着她眸光温暖,面容柔软,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下来。
宋封禹看出顾清仪很紧张,这可跟她往日豪爽大方的性子截然不同,有心逗逗她,又怕新婚之夜把人逗恼了再把他赶出去,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别人不敢做,但是他的清清可一定敢。
宋封禹握住清清的手,似是随意的往她身边一躺,靠着她缓声说道:“让我歇一歇,今晚喝的有点多,累。”
顾清仪可真没看出来,真的假的?
不过,还是很关切的问道:“我让人给你备着醒酒汤呢,让她们端上来吧。”
“不用,我喝过了。咱们说说话,你之前皱着眉头在想什么?”宋封禹转移话题问道,那么点酒怎么可能会醉,醒酒汤的味道可不好喝,能不喝当然不喝。
顾清仪听着宋封禹问起这个,脑子里就全是正事了,立刻就把事情一说,随即叹道:“鹘州距离惠康千里之遥,哪里的百姓并没有受桎梏这么厉害,惠康这边真的是让人心惊。宋封禹,我打算印书了。”
“印书?”
顾清仪颔首,“就是将字可在木板上,然后再拓印到纸张上,如此一来一本书不仅成本下降大半,而且成书速度极快,人工誊抄远远不及。”
顾清仪把雕版印刷跟宋封禹仔仔细细的解释一遍,宋封禹立刻就来了兴趣,“我记得你在鹘州好像提过一回。”
“是,这不是后来来了惠康,那边也没时间弄这个。我是想着如果购书的价格能压低,百姓攒攒钱也能买得起,那么读书对他们就不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了。”
“除了书籍,笔墨纸砚可也是不小的开销。”宋封禹提醒道。
“我这不是让人造廉价纸吗?就是那种成本最低但是又能书写的纸张,保证能买得起。至于笔墨就还得想想,我看看有没有人能帮着压缩成本……”
“压缩成本……这倒是个新鲜词。”
顾清仪轻咳一声,“对,是挺新鲜的,在鹘州的时候听经商的商户们说的,你知道他们经商本就是低买高卖,对于成本是很看重的。”
宋封禹若是以前大概会被清清糊弄过去,但是方才清清分明有些紧张,俩人挨得很近,她一紧张就被他察觉了。
但是宋封禹下意识的就不想去追问,跟她认识这样久,她总能拿出别人拿不出的东西,这样的稀奇之处,他又怎么会不好奇。
只是,清清做的事情利国利民,他又何必追根究底。
这世上谁没点秘密。
如果有一天她想说的话,自然会跟他说了。
雕版印刷这个事情引起了宋封禹很大的兴趣,俩人谈到半夜,顾清仪撑不住睡着了,宋封禹才想起来今日是新婚夜!
宋封禹毫无睡意,侧过身看着顾清仪的睡颜,最终也没舍得把她叫醒,生怕自己安耐不住,索性也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