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登门,好事来。
傅兰韵换了石榴红雀登枝的衣裳,扶着商枝的手去了偏厅。
穿过长长的游廊,傅兰韵的心情也并不平稳,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不甘恼火,那些东西曾经烧的她彻夜难眠。
凭良心说,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只有顾清仪,坏了顾清仪的婚事,可她得了报应了,自己嫁给了贺润笙。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傅女郎,贺润笙见了她也是小心哄着。
可经过这么多事情,夫妻之间就算是和好了,总归是留了裂痕。被哄着她,现在倒是要小心翼翼的哄着丈夫了,这不是报应吗?
可她跟裴韵菘之间虽然是因为利益相交,但是起初她可是真心实意的,哪知道裴韵菘这人薄情寡义不说,转头还要将她摁进臭水沟里一辈子不能翻身。
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这偏厅临水而建,入目便是一片碧绿的荷花塘,只可惜现在荷叶凋零,满目枯黄,就像是日落西山的裴家一般。
真是应景。
裴韵菘等的不耐烦,她去别人家做客,什么时候被这样怠慢过。
这个傅兰韵果然与她八字不合!
此时听到脚步声传来,裴韵菘强忍着怒气转头,就看到傅兰韵走了进来,尤其是身上那一身鲜亮的衣裳看的她有些刺目。
“裴女郎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哪股东风把你吹来了。”傅兰韵轻笑一声坐下开口说道。
裴韵菘听着傅兰韵这阴阳怪气的话,脸色本就不好看,此时更是雪上加霜难看起来。
“王妃素来聪慧,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何而来。”裴韵菘压着火气开口。
“裴女郎这话说的,咱们之间交往不多,见面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出来,我怎么会猜得到。”傅兰韵瞧着裴韵菘脸色难看自己就高兴了。
想当初她压着火气去找裴韵菘,裴韵菘大概见自己的时候心情也是这样美妙的吧。
“你又何必急着撇清关系,我姑故进了裴家,你我之间也算沾亲带故,陛下对裴家下手,傅家又能讨了什么好处。”裴韵菘索性不兜圈子了直接说道。
“裴女郎这话说的,我只是一个出嫁女,家族涉罪不累及出嫁女。何况,别人不知道真相,难道裴女郎也不知道吗?裴家真是好厉害,不仅能让我阿父舍弃我这个女儿,便是你我阿母都能受你们蛊惑对我斩断母女之情,如今你再来跟我说什么家族岂不是笑话?”傅兰韵对傅家的感情十分复杂,说出这话的时候夹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大怨愤。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并没有。
她是傅家的嫡长女,自幼在家里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倾注到她身上的资源与疼爱并不少,只可惜随着她头昏脑涨与顾清仪较量,没能把顾清仪踩进泥潭,自己倒是深受其罪。
被任何人放弃她都不抱怨,便是贺润笙与她生隙她也没有怪他,夫妻本就是同林鸟。
但是,唯独家里人为了裴韵菘这么一个外人放弃她,就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裴韵菘若是以前听到这些花不知道多高兴,但是现在却觉得不好,想了想说道:“不管如何,傅家总是你的娘家,若是傅家不好,你又怎么会好?”
“傅家好了,我也没见好。”傅兰韵打断裴韵菘的话,“裴女郎不要再说这些无用的话,直接说你为何而来吧。”
裴韵菘心头一沉,瞧着傅兰韵毫不在意的目光,发现她对傅家竟是真的不在意了,一时间心中迟疑起来,她有种感觉,今日算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