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的。”
谢云书声音稍低了些,随后语气如常,正看着辛十四娘说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本就喜积德行善,一直这么做下去,也很合你的脾性。不过——”
“不过?”
辛十四娘压着两字反问,似显得有些不经意的焦切。
谢云书虽有所觉,也仅神色静静,打趣调侃道:“其实,我一开始开解忧坊,还以为能每到夜半,能引来几条民间话本里的狐女红袖添香,嘘寒问暖的。结果,直到最后我都没见到,有点可惜。”
“那,是十四拘谨了。可须十四替先生研墨一回,温床作伴?”
“大可不必。你既属意仙道长青,又何必再眷恋我这一不能久留的人间客?”
相视一笑,无非释怀。
有些话揉碎了说出口,就没了那么多矫情不舍,反而宽阔了心胸。
谢云书欣赏辛十四娘的,便是那股淡泊如仙的气质。一旦变了味道,就没了那份仙姿道韵。
而辛十四娘常念仙道,终不是贪慕人间情爱的狐。平日从无露骨言行以示情思,不过往日默契交集,能令彼此舒服相处,使得心湖略生涟漪而已。
纵有些许浮丝绮念,既知渴求无用,她还不如将这份因离别无疾而终的思绪,化入无限长生,因此言词切切,从容浅笑:“相相知忘,纵未相亲,十四于愿已足。”
“我就不同了,一直很高兴认识你。”
谢云书答得诚恳,“如果将来有缘再见,希望还能与你如此畅快交流。”
“定如先生所愿。”
一旁吕洞宾看得莫名,突然插了一句嘴:“怎么,修仙碍着你们谈情说爱了?你们若真情投意合,吕某替你们找些丹鼎合修之法,亦是不难。若非你求速成,双修定要损小狐狸不少道行,吕某早对你提点此事。”
“前辈不是全真之祖?听说你们全真道严禁婚娶的呀?”
“一群后生定的规矩,与我吕洞宾有什么关系?”
吕洞宾用力摇头,大方说道:“吕某修道之时,既有内人金氏,而后她虽亡故,却与我情意甚笃。难不成为了练气成仙,还得抛弃糟糠之妻?”
“哦,形式大于意义。”
说来惭愧,谢云书一身道门所学,对道家经典却少有钻研,因此也不和吕洞宾辨经,很是直白地回答道:“要是什么露水姻缘,大家走肾不走心,我也就算了。可我在此地扎根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回程的事,又怎么会花心思在儿女私情上呢?”
“你倒是清醒的很。”
“我只是觉得如果负不起责任,岂不是让大家都感到难堪?”
谢云书自问不是什么卫道士、假道学,但他如今连十七都还未满,急着找对象干啥呢?
上辈子二十多都是单身狗,他骄傲了吗?
不过,临走之前,谢云书想了想还是对辛十四娘,说了句让她似懂非懂的话。
“假如十四娘你勤修苦练不缀,等你飞仙之时未必不能再会。”
“飞仙?”
“lv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