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无奈,一时沉默。
江枫明白封亦此举含义,见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明皱眉,狐疑地看着两人:“我怎么感觉你俩今天怪怪的?难不成都修行除了岔子,走火入魔了吗?”
封亦白眼一翻,没理会他。
而是起身到房中,取出为他俩准备好的东西。
但见封亦一手一物,各自托着一个陶土小坛,宽不过五寸,高不过一掌,很是精致玲珑。
两人初时没注意,等封亦走回来,他们看到封亦双手各自托起之物时,齐齐面色大变!
然而两人的反应,又各不相同——
意识到封亦手中之物时,江枫几乎立时从座椅上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过去,“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徐明则惊呼一声,又喜又惊,“嗖”地一下探手抢过一个陶土小坛,往袖中一塞,旋即谨慎四顾,一副贼眉鼠眼滑稽模样!
随即江枫也回转身来。
“喂,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封亦看他们如此紧张,不由好笑,看来上回的教训极为深刻啊。他道:“之前我去拜访了大竹峰田师叔与苏师叔,为两位师叔备了份见面礼。此次我再去,竟从苏师叔处得到了一份回礼,便是此物了。”
江枫有些懵:“你、你是说,苏师叔居然将酒作为礼物赠给你?”
封亦道:“此物是酒,却也不是酒。——它是‘灵酒’!”
江枫仿似被噎住一下,道:“那不还是酒嘛!我说师弟啊,上回咱哥俩儿确实不该诱你饮酒犯令,可我们也受了责罚,在落松涧足足面壁了一年!你这,没必要还来报复吧?——就算要报复,也得等此次‘七脉会武’大比过去了再说啊!”
徐明“嘁”地嘘了声。
说了一大通,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吧?
口是心非!
封亦解释道:“此灵酒,据说乃是大竹峰某位擅长药理的前辈泡制,用料考究,且窖藏两百余年,十分珍贵。若饮此酒,可助益真元流转,起到提升修行效率的功用,颇为难得。”
“而且,”封亦笑着道,“我拿到这灵酒时,便向师父询问过。师父并不会因为喝了此物,便降下责罚的。只不过,此酒药力极强,以我们眼下的修为,每日最多一口,便足够消化,万万不可多饮!”
本来听得师父不禁饮这灵酒,两人还有些高兴。
可随着他们意识到此物珍贵,又犹豫起来。果不其然,徐明与江枫相视一眼,徐明便开口道:“师弟,此物既是苏师叔回赠于你,倒不好再分给我们,那岂不是辜负师叔关怀心意?你且收回去——”
封亦没接。
他摇摇头:“我服了丹药,一两年之内不好再用这般外物。而且,你们也不必担心,这酒被我分做了三份,我自己这儿还有一份呢。”
江枫、徐明还有些犹豫。
封亦又道:“师弟一番心意,两位师兄也要拒之于外吗?”
说到这份上,两人又本来与封亦亲近,自无法拒绝。江枫接过另一个小坛,感慨道:“师弟,那为兄便愧领了!”徐明倒是洒脱,想通了哈哈大笑,道:“还是老封你知晓我的心思!不瞒你说,我馋这一口,已经想了好久了。这回托你的福,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了!”
送两位师兄离开,封亦站在院中。
一时心有感慨。
虽说一山之中都是同门,可亲疏远近还是有所区别的。又心念发散,止不住想——都说求道,乃是人自求道,根脚还落在一个“人”字上。既生为人,喜怒哀乐、贪嗔痴爱诸般情绪岂能免俗?
若因为修道,连“人”之窠臼都弃之不顾,那还是求道吗?
封亦似有所悟,旋即摇头。
——唔,怎么感觉近来服了那“凝元丹”,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翌日的门内比试,意外盛况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