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鼎镇下,封亦心中异感陡生,好似那瞬间天地万物都在与他作对,要将他这“异类”生生镇杀一般!
护体屏障瞬间告破!
以“离火之精”炼制的神剑“天烽”,也在古鼎灵光镇压之下光芒一暗——法宝兴许没有品阶的差异,可使用法宝的人,道行却有不小的差距,封亦在面对那无处可逃的镇压神威时,方才蓦地明悟:原来鬼王宗宗主的修为,竟不比青云门掌教真人差多少!
那可是“太清境”呐!
封亦连退数步,浑身经脉剧震,无力地驻剑半跪。
“宗主,”
因为方才的失误,以至于酿成这般无法收拾的局面,鬼先生后悔不跌,须知他比万人往都更看重“四灵血阵”,方才被其剑意影响心神这般失误,在他看来当真是耻辱至极。
黄鸟的脱困让他一颗心几乎沉入谷底,谁想万人往如此果断,接连两次镇杀,让他霎时又看到希望,连忙飞身过去急道,“那黄鸟重伤,若此时立刻出发,老夫有四成把握能再度捕获到它!”
万人往眸光一闪,顿时连封亦也顾不上:“请先生放手施为!”
若按照他平日的心性,此事不管真假,他也会问一句“先生有何办法”,用以维系两方之间心照不宣的关系。
可眼下情急万分,万人往也没在顾及,鬼先生点了点头,立时化为黑风飞身而去。万人往伸手召回“伏龙鼎”,冷冷地看了封亦一眼,寒声道:“影堂随我来,其余之人留下,杀了他!”
“呼!”
望着飞身而去的数道身影,封亦感觉山岳般的压力顿去,脸庞之上后知后觉地淌下一层冷汗。
万人往的道行居然如此高深,的确匪夷所思!
从他方才出手来看,那“伏龙鼎”的镇杀神通,有着极为明显的“天书”影子,显然那手段脱胎于那本奇书的理念。
按理说他这么高深的修为,为何还要执着于追求“修罗之力”呢?只是为了对付“诛仙剑阵”吗?
如果说是原本轨迹,封亦还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彼时万人往早年丧妻,中年丧女,孑孓遗世,心神剧震之下一心寻求“四灵血阵”的邪力报仇,倒也正常。可是此世他与青云门的仇怨,远远比不上原本轨迹,与天音寺的仇恨倒更深一些。
在明知“四灵血阵”邪力难掌,而鬼先生心思叵测的情况下,他还是如此执着,又是为何呢?
诸般思绪,只是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无暇深思,因为鬼王宗留下的那些精锐好手已然围杀过来。
封亦持剑而起,对于欲要取自己性命之人,他也没有留手。
激斗之间,另一个疑惑涌上心中——眼前这些人,不是封亦的对手,哪怕他受伤不轻。他觉得,这一点自己知道,万人往也应当清楚。如果方才是他再度出手一次,自己多半无法幸免。
可他却没有出手。
如今留下这些精锐好手白白殒命,难道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
天际传来道道御物破空的动静,落后几步的两派同道在看见地面的动静之后,立时向着这边急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