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这么凑巧了么?”夏侯纾继续装傻充愣,“我听说这京城第一府气势恢宏,风景如画,早就想来看看了。”
“哦?”面具人语气略带玩味,目光紧紧盯着夏侯纾的背影,似乎这会儿才注意到对方的身形比起普通男子较为娇小。然后他问:“你的意思是,你是来这里散步?”
当然不能说是啦。夏侯纾又不傻。谁会大半夜的跑到别人家的房顶上散步,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一国丞相家的房顶。她故意做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位兄台,我猜你也是混江湖的吧。有的话,说的太直白了可就没意思了。”
“那倒也是。”面具人表示认可,“杀个人而已,又何必还要告诉他我要杀他呢?”
“哎哎哎!”夏侯纾马上抗议表示自己的不瞒,“我说你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死不死的,这人活着,不必死了好吗?”
“不然呢?”面具人勤学好问,“愿闻其详。”
夏侯纾对着漆黑的夜色翻了个白眼,又是一声叹息,仿佛每一丝气息都在骂面具人是个木头。随即便说:“既是同道中人,又何必自相残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你这话何意?”面具人疑惑道。
“常言道,盗亦有道。这丞相府这么大,宝物应有尽有,你我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又何必装作正人君子非要揪着我不放?”说完夏侯纾试探着从袖子里将平时随身携带用来照明的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掏出来,然后背对着面具人晃了晃,“喏,你瞧这形状大小和光泽度,这可是好东西,寻常只怕见都没见过,不说价值连城,但也足够我等逍遥快活好些年了。你若啃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可以把它让给你。”
夏侯纾有意误导对方把自己当成一个入室偷盗的小贼。若他是丞相府的人,自然不必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倘若他是丞相府的敌人,那么她作为一个盗贼偷盗丞相府的东西自然也与他无关。
面具人用余光瞄了一眼夜明珠,眼神里露出几分诧异。他原本以为夏侯纾是在袖子里藏了什么暗器,十分防备。紧接着就看到她掏出一颗夜明珠,还说要让给他,只求换回一条命。这让他十分感兴趣。的确,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是连命都没了,留下钱财还不知道给谁花呢。但他手上却并未松动,丝毫没有消除对夏侯纾的疑心,继续冷声道:“丞相府戒备何等的森严,居然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戒备森严又如何?”夏侯纾做出一副十分不屑的口吻,“我听说丞相府刚死了一个宠姬,所遗物件价值万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然后顿了顿,继续若有所指道,“再说了,你说戒备森严,可你不也进来了么?我要是你,就不会管这些闲事,拿了这夜明珠赶紧走人,不然你我都脱不了身。”
面具人听后大概也觉得她言之有理,便开始思考。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夏侯纾先前的惊慌渐渐被夜风带走了,意识也越来越清醒。理智战胜恐惧后,她开始琢磨如何寻个机会脱离他的桎梏。但是很明显,面具人手中的刀刃离她的脖子实在太近了,完全是紧贴着,几乎要嵌进肉里,甚至她都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