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杜冲就这么看开了,他甚至还有心思评价地上那个怪异的阵法。
(线条莫名其妙,看上去就让人头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派东西!)
(这是要拿我们做血祭吧?啧啧,这些血祭材料可够高级,也不知道是要召唤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就在杜冲暗暗琢磨的时候,远处光芒一闪,一个年轻人扛着个人影,快步走了过来。
“四个了。”他对附近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说,“你看这些祭品怎么样?”
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再去抓几个来。质量不够数量凑,我懂。”
说着,他把那个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放在杜冲旁边,转身离开。
杜冲一看,顿时乐了。
(这不是毒娘子嘛!这娘们最喜欢假惺惺扮好人,骗那些没江湖经验的小年轻为她出生入死,最后榨干油水就扔掉不管……我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可怜兮兮地在路边玩“卖身葬父”,这次看来是翻车喽。)
他已经确定,那个抓他们的年轻人必定是个比较倾向于正派的高手。虽然迫于无奈,要做些杀人血祭的事情,但这人所抓的,全都是砍几次脑袋都不够的货色。
(嗯,是个别扭小子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又出来卖,又要树贞节牌坊,简直可笑!)
正当杜冲心里嘲笑的时候,面前突然光芒一闪,一个憔悴到似乎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说错了。”年轻人很认真地说,“我当年在戏文里面写的是‘既做了插门卖笑的勾当,又怎的要树那贞节牌坊?莫不是当了官老爷,上下两张嘴都通透了么?’,我那是讽刺和批判,不是单纯的嘲笑。”
杜冲一愣,脸色顿时大变。
这人竟然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对!这人刚才明明不在,怎么突然出现了?
不对!不对!这人说的是……那戏文是他写的?
他脑子里面乱作一团,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死都不怕的绿林好汉,此刻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那段戏文的作者,是大夏初年著名的文坛巨匠“文超公”——那可是上千年前的人物!
文超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就像是学了川剧变脸一般,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有这手艺,去摆个摊子唱戏,也能一生无忧,何苦要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最后落得变成祭品呢?”
“呵呵,你自己还振振有词啊。‘老子一生快意恩仇,逍遥了五六十年,已经赚了’……你们这些人啊,让你们去搞生产搞建设,你们屁都不会;搞起破坏来,就理直气壮……真是活着都浪费粮食,死了都脏一块地。当年我们遇到你这种,都是在身上刻个法印,往死里整上一回,然后送去死囚营当敢死队。”
文超冷笑:“你们啊,也只配干这个了!”
他不再理会心里骂骂咧咧的杜冲,慢悠悠在阵法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手在空中一抓,凭空抓出来一个大号的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通。
“可惜,能量还差一些。”算完了,他自言自语,“想要把一个死掉几年的人的魂魄召回来,光靠这些还不够啊!”
“我想想……仪式的主持者有了、助手有了、祭品有了、阵法有了、咒令有了……或许还可以再追加点什么,提升仪式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