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头,这张椅子修一下多少钱?”
有些醉眼朦胧的枯瘦老人看了看那张破得够呛的椅子,摇摇头:“都破成这样了,还修了干什么?做个新的吧。”
“那不行。”提着椅子来的中年妇女笑道,“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这椅子——”
“你这椅子至少有二十年了。”古老头打断了她的话,“都七个三年了,换个新的吧。”
妇女叹了口气,说:“今年年景不好,还不知道能打多少粮食……能省则省。顾老头,你看看,修一下多少钱?”
古老头也叹了口气,接过椅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说:“二十文。”
“这也太贵了吧!打个新椅子才多少钱啊!”
“三十文。”古老头说,“所以我才说,你打个新的算了。”
妇女满脸纠结,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叹道:“还是修吧。等明年收了粮食,再考虑打新椅子。”
“好,椅子留下,明天带钱来取。”
等妇女走后,古老头看着那张差不多已经要彻底散架的椅子,摇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修这个……难啊!”
他嘀咕着,回房去拿工具,走过堂屋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供奉在侧面墙上的那张画像。
作为一个木匠,他供奉的自然是鲁班祖师。但此刻,在那张发黄的画像后面,却似乎有什么东西隐约发光。
他愣了一下,自言自语:“真的假的?”脚下却加快了脚步,身影一闪就到了画像前面,先拜了一拜,再将画像掀开,只见画像后面墙上有个洞,一个灰色的木板正在其中闪闪发光。
他急忙将木板取出来,上面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八个字,此刻发光的,正是“兼爱”二字。
他咽了口吐沫,有些紧张地将那木板靠在自己额头上,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巨子有令,墨门归真境界以上弟子,五月初一之前到荆州河魁镇排教分舵集合。归真以下弟子不必前来。”
放下木板,他疑惑地自言自语:“自从六百二十年前,巨子丹徒被帝家杀害,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巨子令召集人手……莫非是本门哪位祖师终于复活了?”
他想了想,始终不得要领,但还是走到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黑色的木头箱子。
这箱子大概有一尺见方,上面布满精细的花纹,看起来像是一个精美的工艺品。只是因为多年不用的缘故,已经落了不少灰尘。
他摩挲着箱子,露出了怀念之色。
“真是想不到,眼看着都快要老死了,竟然还有提着这机关宝匣‘想入非非’上战场的这一天。也好,起码我这一世武功法术没有白练……”
他自言自语着,手在箱子上快速地按了几下,只听箱子里面咯咯作响,然后猛地展开无数黑色线条,在空中只一转,就变成了一个相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穿着和他一个款式的旧麻布衣,亲热地叫了一声“爷爷”。
古老头笑了:“非非,去把那个椅子修一下,修好了放在门口,然后我们就出发。”
“去哪里啊?”
“去荆州河魁镇。”
“去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