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梁祯再次停下掘雪的动作,“我们断粮有三四天了,但断粮前三天,我们就一直在吃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就是说,运粮车有七天没来了。”
“都怪那姓李的!”徐病已恶狠狠地劈了木栅栏一刀,“要不是他,大伙也不会死。”
梁祯用火石引燃了火绒,再用火绒引燃劈成细条状的木栅栏,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将周围的黑暗与寒冷一并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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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点星火,在这茫茫的黑夜中,甚是亮眼,极有可能引来幽灵一般的夫馀人,但显然饥寒交迫的两人已经完全无力顾虑这些了。
次日一早,两人用火烤熟了一块马肉,并用一顶还沾着脑浆及血污的头盔,煮沸了一钢盔的雪,就着鲜嫩可口的马肉,咽了下去,驱散了体内盘踞多日的寒气。原来,能吃热食,是这么的幸福。
吃饱喝足,两人也有力气赶路了,一上午下来,估计走了能有七八里路。午时末,两人见到了一支被焚毁的车队,车辆上的辎重,大多已被白皑皑的雪所掩埋,露在外面的则成焦黑色,在这茫茫的一片白中,格外显眼。
“看,有牛!”徐病已欣喜若狂地扑倒在地上,双手用力刨着,不多时,就挖出了一只硕大的牛头,梁祯也发狂了,跑到牛头后,连刨带啃,终于弄干净了牛身上的面白底红的雪,将庞大的牛身,连着那些从伤口处流出来的内脏,一并挖了出来。
“太好了,不用担心吃的了!”
两人挥刀在牛身上一顿乱砍,直到割下来的肉,塞满了身上的所有空袋子为止。由于现在正值寒冬,因而,不用担心肉质变坏,那皑皑的白雪,更是提供了饮不尽的水源,只要能保证不被冻死,就能活着回到辽西郡!
“咻”
梁祯两人被擘张弩射出的箭“钉”在原地。两人吓了一跳,身子往雪地上一趴,就想拔弩迎战。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迎面而来的那支军队,衣甲旗帜,皆与自己无异——是汉军!
“哈哈哈哈哈老子得救了!老子不用死啦!”
但很快,梁祯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此刻位于上风口,压根就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他知道,如果自己久久不能回应的话,对面可是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俩射杀的:怎么办?怎么办!
“旗,举旗!”徐病已一拍脑瓜,扯着梁祯的手臂道。
“对!我怎么没想到!”梁祯急忙从胸甲后扯出那面被折成正方形的队旗,这旗帜,本是黑子所掌,他死后,就交到梁祯手上,梁祯深知军旗的重要性,故而将它贴身保管,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梁祯猜测得不错,赵苞率领的中军主力,确实在进入古城后,就被暴风雪给堵住了,而且,这场暴风雪也令赵苞与左路军宋服部、右路军安立荣部,失去了联系。次日,大雪终停,但后军又传来被夫馀人袭击的报警,为了保护粮草辎重,赵苞不得不先回头救援,待击退夫馀人后,再继续向前。但他在救援后军的时候,却忽略了一点——中军与前军的距离正因通讯不畅而迅速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