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木箱,体积之大足以装下一个成年男子,但它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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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却是十分简陋,与寻常人家放置物什的箱子没什么区别。
张角打开了这箱子,众人引颈一瞧,只见木箱之中,放着一支铜制的九节杖以及一部书籍。众少年不明所以地看着张角,唯独绕子在心中捏了一把汗,因为追随大贤良师多年的他知道,这铜制九节杖,乃是良师自己一直所持,轻易不会与人,事实上,整个太平道上万名道师中,也就只有张角一人的九节杖是铜制的,其他人所持之杖,皆为木制。
“本宗少而修习《太平清领书》知天命不可违矣。”张角缓声道,毫不理会旁下诸人惊诧的目光,“但又实在不忍看见,苍生再遭这剥削之苦。”
“绕子,你随我多年,忠心可鉴,独恨本宗德行浅薄,不能带领你们建成太平盛世。这《太平清领书》之注释乃本宗多年心血,这九节杖,乃我教之象征,你带着它们和这群孩子,寻个安生之处去吧。”
“良师……”绕子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想劝阻,却又想不出一个辞藻,但内心又甚是着急,所以那脸在转瞬之间,便红得跟个熟透的苹果似的。
“绕子,别哭。你要替本宗,将本教的教义传承下去。本宗相信终有一天,这世上将建立起再无剥削,再无饥寒病灾,人人饱暖幸福的太平盛世。”
“良师……”绕子的情绪,传染到了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年们,他们虽不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严峻,但他们却体会到了两个大人言语之中的悲怆,于是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良师,你何不跟我们一块走呢?绕子发誓,只要有绕子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能够伤到良师!”
张角轻轻地抓住绕子的双臂,神色严肃地打量了绕子几秒,然后忽地笑了:“绕子,命数有定,定数难违。时至今日,本宗能做之事,都做了。如此结果,是天数,非人力能变矣。”
“良师……”
“本宗这一生,辗转汉地十一州,行程万里,而它的终点,在这。”
张角对自己命数的谈论,令绕子挤着脸,张着嘴,欲哭无泪,欲语无词。
此刻,夜已经深了,夜空就似一片大冰凌,闪烁着清冷的霜华。
“走,带着他们好好活着。”
绕子倒退三步,双膝跪地,向着自己敬爱的大贤良师,连续叩了三个响头,接着才起身,捧起那只大箱子,领着一众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依依不舍地跟张角道别。
张角缓步走到城垛旁,俯视着城下的官道,不多时他就听见城门开启的声音,接着是马车经过的声音,这声音很是嘈杂,又令人心烦,但张角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直到它远了,细了。
将绕子等人送走后,张角再次回到他刚才的位置上,盘腿坐下,屏息凝神,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竟能变得如此纯粹,不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念。现在他的内心之中,只剩下一种感情,那就是恨,对二十里外那官军将领卢植的恨。
是这个人,以一己之力,扫空了邺城的神上使张程十多万人,又是这个人,领着官军,在邯郸屠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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