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花姬端着一杯清茶走到宫主的身边。
“花姬多年未归,不能在师傅身前尽孝~”
话尚未说完,那银发女子已经挥手打断了她:“你我师徒一场,不必如此拘于礼节,况且为师又不是老的走不动路了,何需你来尽孝。”
说着,那女子将花姬的小手握在手心,蓝眸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眼中浮现一抹追忆:“多年未见,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的如此水灵了。”
“可是为师却老了啊。”
“师傅才没有老呢,师傅看上去就和花姬的姐姐一样,若是师傅不说自己的年纪,沐郎肯定也会以为师傅才十五六岁呢。”
伸手点了点花姬的额头,宫主无奈摇头:“你啊你,怎如今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窗外飘雪宫女弟子迎着风雪练琴,屋内花姬师徒说着贴己话。
“刚才那人便是你说的沐郎吧?没想到再次回到宫里,你已经嫁了人。”
听了这话,花姬明显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师傅,嗫嚅着嘴唇嘟囔道:“沐郎,沐郎与花姬情投意合~”
“好啦,为师又没有怪你,况且当初你入宫之时,那大燕内相也有过交代,说起来你与雪姬二人也不需要遵守飘雪宫的规矩。”
“说说吧,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好教为师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快不快乐。”
似有些倦怠,宫主微微后仰,花姬见状连忙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捏着她的玉肩,随后将离开飘雪宫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从大燕破碎,到朝纲紊乱,从奸臣当道,到忠良陷害。
再次回忆大燕这些年一路艰难的发展,花姬语气也蛮含怅然,直到沐长卿的横空出世,花姬的语调才变的欢快很多。
从雪灾蔓延,到瘟疫肆虐,从曲辕犁的问世到土豆的普及,从蝗灾的解决到燕云之战的大胜。
每说一件事,花姬脸上的笑容便更盛一分。
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徒儿一脸温柔的说着心上人的事迹,宫主的眼波之中微微的泛起一丝涟漪,好似心湖中的某一处突然被深深地触动。
“如此说来,你这个沐郎倒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听完花姬颇为自豪的絮絮叨叨,宫主摇头微微叹了一句,随后目光又看向那湖心亭中的冰雪长裙。
“这衣服也是他为了哄你开心做的么?”
用力的点了点头,花姬眼神幸福的看着那件世上最美的婚纱仿佛整个人都溢满了甜蜜。
随后又心虚的小声道。
“师傅,这衣服可不可以保留在湖心亭中啊?”
沉默了半晌,宫主这才开口道:“你也知道宫规森严,若是这衣服一直保留在湖心亭之中难免会让门下弟子心中有所心结。”
红唇抿起,花姬也知飘雪宫的规矩,可是如此一件用冰雪雕刻而成的美丽长裙若是就这样毁去,且不说辜负了沐郎一整夜的辛苦,便是她自己也会心里难受无比。
可是师命难违,若是师傅真的不允许这一件衣服保留下去,花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徒儿那脸上委屈落寞的神情,宫主隐有不忍,最后还是垂睫叹了一句。
“若是你想把这件衣服留下也不是不行。”
“真的?”
闻言花姬不由大喜。
“你先听为师说完,你那沐郎如今身在飘雪宫,本来飘雪宫规矩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也就是为师看在你的面上才没有第一时间将她轰走。”
“他可能在大燕风头正盛,可是我飘雪宫立于世俗之外,别说他长安县候了,即便是大燕女帝前来,该遵守的规矩一样也不能少。”
吐了吐舌头,花姬没有接这个话茬。
毕竟一边是传授之恩的师傅,一边是情同姐妹的陛下,花姬自然不好从中帮衬着谁,只能任由师傅如此说道了。
“既然他来了飘雪宫,而且又是你的夫君,说起来也算是飘雪宫的一份子了。”
嗯?
说到这,花姬有些犯迷糊了。
“师傅的言下之意是想让沐郎加入飘雪宫么?”
“可是飘雪宫不是不收男弟子的么?”
皱眉问了一句,花姬表情有些复杂。
难不成这些年自己没有回宫内,宫门已经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
迷迷糊糊中醒来,沐长卿直愣愣的从床上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