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等人回到三楼的房间,刚刚坐定,孟岁隔便推门而入,躬身行礼。
韩长暮问道:“如何,王大人是怎样说的?”
孟岁隔的脸色有些难看,神情中透着古怪,偏着头道:“大人,王大人说,他在圣人的书房那里见过这条腰带,只是玉扣中间镶的不是这枚黄玉,而是一枚青玉。”
“什么,圣人的书房里!!”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劈的韩长暮大惊失色,拍了一下书案,仓惶着站了起来。
姚杳和何振福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惧的神情,半晌没有言语。
最终还是韩长暮最先平静下来,急切的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孟岁隔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说的平静而详实:“据王大人所说,他是今年年初,在书房奏对之时,看到旁边的紫檀木衣架上,便挂着这么一条腰带,玉扣上镶的是一枚青玉,王大人说,他当时还觉得,这条腰带极其别致,但唯独这枚青玉镶坏了,显得格外突兀,合该镶一枚黄玉的。”他透了口气,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绪:“王大人说,卑职头一回系着这条腰带出现的时候,他的确是觉得眼熟,才会多看了几眼,而第二回卑职系着镶了黄玉的腰带出现,他便觉得十分意外了,王大人是觉得,一则圣人即便要将腰带赏人,也不会赏给卑职,二则圣人若是将腰带赏给了别人,那收了赏赐之人合该将此物供起来,断然没有另赠他人的道理,三则他看到玉扣上的青玉换成了黄玉,便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这条腰带并不是圣人书房里的那一条。”
听完了这一番话,韩长暮三人再难掩震惊之色,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长暮的脑子“嗡”的一声,只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转瞬间炸开了一般,震得他一阵发蒙。
他又连抽了两口气,才平静道:“孟岁隔先将腰带收好,此事诸位务必守口如瓶,待省试考完后,本官进宫回禀圣人之后再说。”
三人齐声称是,不敢多言便各自散去了。
韩长暮站在窗前,望着渐渐有些发白的天色,心却一寸寸的沉了下来,暗沉沉的如同幽深的夜色。
明远楼和后头的灶房之间,有一条甬道,这条甬道不长,故而没有设灯柱,天一黑,甬道里便全然没有了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这条甬道平日里除了送菜车到了之后,卸车所用之外,并无人行走。
此时,黑暗中传来低低切切的说话声,因声音压得极低,从甬道外走过,听不分明,只以为是老鼠在吱吱的叫唤。
“那东西怎么落在内卫司的手里了?”一把冷冷清清的声音在暗色中响了起来,泠泠恍若一股寒风吹过。
另外一人的声音低沉,像鼓槌敲着一面破鼓,撕拉嘶拉的带着杂音:“落到内卫司的手里不好吗,多安全稳妥啊,谁也不敢打内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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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意。”
“是,你不敢打,我不敢打,公子的这一番设计不都白费了吗?”清冷之声讥讽道。
“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我只负责将那东西找出来,至于最后到了谁的手里,就各凭本事了。”低沉的声音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嗤的一声冷笑,把清冷之声心里的火一下子便拱了起来。
“你,你是故意的!!”清冷之声怒不可遏的喝了一声,好在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身处何处,即便是发了怒,也没有大声嚷嚷,反倒将声音压得极低,再加上声音冰冷,颇有几分恫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