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捷认为,三成税赋收上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因为很多阉党都试过,收三成税赋还不至于让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要活的下去,老百姓就不会闹事,稍微催逼一下,税就能交个差不多。
对于胆敢不交的,他们也有办法,那就是将朝廷的税赋和他们中饱私囊的税赋一起算,如果老百姓没交齐三成税赋,就不算交了税,就当抗税论处,看他们谁敢抗税!
他原本还以为,毕懋康和陈子壮等“张斌党羽”会跟他据理力争一番,因为这些清正廉洁的官员就有这毛病,他不但自己不贪,还看不得别人贪,别人一贪他们就会炸毛,发了疯一样的反对。
他之所以这么猴急也是想逼这些人炸毛,你们炸毛啊,炸毛我就给你们安个顶撞上官,带头抗税的罪名!
没想到,毕懋康他们压根就没有炸毛,反而表现的相当积极,很快,他们便拿着印好的告示来交由他们签字盖章了。
告示的内容就是张捷写的,大意就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要加征什么什么税,列的很清楚,几乎一字不差,只是他们觉着就这么发下去显得不是很正规,所以他们想让张捷把大名签上,再把大印盖上。
签字盖章倒也没什么,本来这收税就不是偷偷摸摸进行的,而是大张旗鼓进行的,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皇上知道了他们也不怕,他们有的是办法糊弄皇上,只是福广总督的大印这会儿还在张斌手里,他只能拉着史范一起签上大名,然后盖上福建巡抚的大印。
签字盖章,签字盖章,张捷和史范忙活了半天,搞的头晕眼胀,加征税赋的告示总算是发下去了,接下来就等着收获了,张捷撂下一句,年前将福州城的税赋收上来,便匆匆的赶回了都司衙门。
他也知道,福建这么大的地方,不到一个月时间要将所有加征的税赋全收上来是不现实的,福州城原来的税赋差不多有将近五万两,加征到三成之后就是三十多万两,倒也够他们挥霍一下,过个好年了,至于其他地方的税赋,可以过完年再说。
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吃住问题,老住在都司衙门也不是个事,太不方便了,他带着家人来可是享受荣华富贵的,现在这条件,比京城还差,算什么享受,简直就是受罪。
怎么换上一座豪华的府邸呢,自己掏钱去买吗?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虽说他们这一路过来从各省驿站已经讹了几千两的所谓车马费,但是,贪到口袋里的,就算是他们自己的了,想让他们掏出来那是不可能的,这总督府和巡抚衙门原本就是“应该有”的,他们为什么要自己掏钱去买,留着这些钱多买几个小妾,多找点乐子不好吗!
张捷拉着史范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暗地里去查张斌的党羽,他们除了来福广刮地三尺,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搜罗张斌及其党羽的“罪证”,只要能找出“张斌党羽”的豪华府邸,那就是妥妥的铁证。
张斌不是一来福建就将所有阉党的府邸抄了个底朝天吗,他们也可以抄啊,反正,凭借现在官员那点可怜的俸禄根本不可能供的起豪华府邸,只要有,那绝对是贪来的,抄了绝对没错。
这样既能为以前的阉党同僚报仇,又能解决吃住问题,还能炮制张斌及其党羽的罪证,可谓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