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法邈却对此侃侃而谈,认为自己并没有说错话,于情于理他对孙权十分礼敬,没有任何丝毫的无礼之处,再者他刚刚踏入吴国朝堂就遭到严畯的语言攻势,这让法邈很是生气,若说主动挑起事端,众人难道还不清楚是谁挑起的吗?
“陛下,并非外臣无礼,难道列位文武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到底是谁挑起事端,又或者说是何人想借此机会离间陛下与大汉的友谊?”
说到这里,尚书令严畯被法邈气得脸青一块紫一块,诸葛恪还想反驳,但却被身边的张休给拽了回来,孙权听到法邈如此有理有据的话语,他只好诚心实意地对法邈与冯安世抱歉道:
“先生休怒,朕只是想看看大汉派来的使臣有没有如邓伯苗、费文伟这般刚直不阿,现在看来朕相信了。还请先生勿怪,这些文武大臣们也是心系两国外交,并无他意。”
“外臣在陛下之朝堂勃然大怒,乃外臣之无礼,还请陛下恕罪。”法邈见孙权这次放下戒备态度,他也不再追究诸葛恪无礼之言,于是也再让一步向孙权拱手道歉。
二人互相对视,孙权顿时开怀大笑,并且对法邈表示,自费祎离开后他一直都在想念还能再与大汉使臣进行交流,却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如同法邈这样口齿伶俐、刚直不阿的使臣,真是大吴之幸。
“朕清楚,贵国此番北伐伤亡惨重,还请先生代朕向丞相问好,并且也告诉丞相,莫要过于操劳,身体为上。”孙权说这句话的同时也在顾及着大将军诸葛瑾的心情,毕竟这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
在得知孙权此番北伐因长子孙登冲锋陷阵被满宠射杀而被迫告终的消息,法邈根据孙权没有透露的真实情况在脑中做出推演。
发现吴国在北伐过程当中可以说是一路凯歌,就因为孙登之死导致士气下降,夏侯儒趁此机会调集重兵全面反扑,这才致使吴国在淮南的战争中乐极生悲、得而复失。
站在诸葛瑾身边的上大将军陆逊稍过片刻终于不再闷声,他转身看向身侧的法邈拱手向其行礼道:
“不知法先生可有高论,我听闻先生在贵国姜维将军麾下担任将领,且您又是谋主之子,想必在军事上有相当造诣吧。”
“上大将军此言倒是折煞在下,法某不过是左将军麾下监军,算不得将领!更谈不上高论,外臣此来还带来丞相所写书信,请陛下亲阅。”法邈见陆逊终于开口说话,他自然是要推辞一番,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若是说太多可就大事不妙。
话锋突转,这让陆逊深感此人处事圆滑,遇事不惊,看来蜀国人才济济之说并非虚假传闻。
坐在龙椅上的孙权见冯安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站在殿陛之侧的宦官踩着小碎步匆匆上前接下书信,又走上殿陛高台来到孙权面前将信转递给他。
接下书信的孙权将信拆开仔细查看后,他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并且嘴中还对满朝文武夸赞道:
“诸葛丞相深知朕心啊,法先生今日觐见不卑不亢,敢与这满朝文武据理力争,如此刚正之士,朕岂敢怠慢,今日朕要宴请大汉使团,不醉不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