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满脸惶恐,使劲的搓了搓手:“这……这是因为湖边的屋子,本就比较冷,奴才是担心经常给王爷擦拭,被风吹到,再染了风寒。”
“你刚才不是还在说,王爷中了阴阳风水毒之后,畏热不畏寒,屋子里冷点也没关系,反而会有裨益。怎的,又会因为怕他冷到,而不敢给他擦拭身子呢?”
锦鲤哑口无言。
脑子里想着借口,想啊想的过了老半天,依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爷喜洁,就算是睡着不醒,必也不愿意自己脏到身上生出了异味。”
顾惜年懒得跟唐王身边的近侍掰扯太多废话。
她瞥了一眼程先,“去让人端热水过来,再把窗子都关上。”
“王妃,您这是……”程先不解。
“替王爷擦拭身子。”
顾惜年的话音落下,碧落和浅梨就来到了床前,把遮挡着的厚重床幔挽起,用银勾挂到了一旁去。
灌入房内的湖风,更大了些。
锦鲤和小太监分头跑开,关窗关门,动作倒是相当的敏捷。
程先仍是有些不安:“这些事是锦鲤他们做的惯了的,王妃直接吩咐了便是,不必亲自动手。”
顾惜年抬眸,静静的望着他:“王爷是我的夫君,怎的,我连伺候夫君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质问,没有一丝情绪。
可程先心里边却跟着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限坠落。
顾惜年是个什么性子,脾气有多硬气,几日的相处下来,程先冷眼旁观的看着,多少已经有了许多了解。
看似沉静温柔,和和气气的连说话都不会抬起声音,实际上却真真是个手握乾坤的猛人,她可是敢对金枝玉叶挥鞭子,去皇上的御驾面前据理力争,更是能将段小白给压着打,程先便很明白,在顾惜年愿意用如此平静的语调跟你商量时,最好还是识相一些,顺从了她的意思。
否则,惹恼了她,绝对是当场翻脸,要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对付人的。
程先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他抱拳:“属下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只是让主子动手做事,心底里难免不安;王妃说的是,您与王爷是夫妻,您要伺候着王爷沐浴,那是天经地义,属下……没有资格干涉。”
这话强调的,颇有点在推脱责任的意思呢。
顾惜年没有细想,只道:“既如此,你赶快去准备吧。我会当心着些,绝不会碰歪了王爷穴道里的金针。”
她一句话,就把程先接下来要准备的借口给堵死了。
程先扭头就走,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敢有了。
不多时,果然有几个丫鬟,端着面盆、热水、干布和皂粉等物件,款款而来。
她们想要帮忙,顾惜年却只是命她们把东西放下。
又让锦鲤和小太监抬了屏风过来,做出必要的遮挡,做完了这些,她才亲自动手,湿了干布,轻轻的帮盛宴行擦拭起来。
“还是奴才来做吧。”锦鲤不安的说道。
他站在顾惜年的身后,可那份不安,却明显是因为平躺在床上的唐王而生出来。
“锦鲤,不要说话。”顾惜年不温不火的斥责了一声。
锦鲤立时便住了口,脸上现出委委屈屈的神色,一双眼睛更是盯紧了顾惜年的每一个动作,满满全是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