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丫鬟把药煎了出来,周皇后服过了药,不仅烧开始退了下去,而且咳嗽声也慢慢减少了,大家都想,驸马爷开的这副方子真是效验如神。
周世显欣慰之余,向修宏业当面致谢,修宏业不仅客气的表示不敢当,而且还主动提出,让他们多住一晚,好好休息,晚餐由庄里来准备。
萍水相逢,这就真是情深意厚了,周世显感慨万千,谢过不提。
第二天早上,周世显洗漱完毕,来到后廊,向四周望去。昨日暴雨之中,视物艰难,现在雨过天晴,便看得格外真切,真是好大一片庄子!依山而建,庄子后面和东西两侧,都有矮山环卫。庄院后墙另有一条大路,直抵山边,从两山之间穿过,不知通往哪里去。秀翠之中,风过松鸣,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真是舍不得走。”周世显感慨地说道,“若不是要急着赶路,真想在这里多叨扰几日。”
“何不就多留几日?”修宏业笑着说,“左右也不过是南下,过段日子等运河开了,乘船南下不也别有一番风味吗?”
“正是打算赶往吕家寨,看能不能上得首班船,沿运河南下。”
修宏业听他这样说,脸色忽然就变了。
“你们要赶往吕家寨去坐船?”
周世显见到他的样子,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但话已出口,何况自己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于是坦然点头道:“是,如果不是昨天的一场大雨,现在可能已经赶到吕家寨了。”
修宏业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既失望,又伤心,上下打量着周世显。
“周世显,你为何小看于我?”他轻声说道。
周世显心中一惊,不知他何出此言。
“吕家寨的船,未必便是首发,”修宏业半晌才说道,“若是昨天我知道你们是赶往吕家寨,也未必会放你们进来避雨。”
周世显渐渐听明白了,修家庄与吕家寨之间必有不小的恩怨,不过这一层,又怎能事先预料得到?
“修兄,望乞见谅,这里面怕是……”
修宏业将手一举,止住了他的话,大声说道:“你既是吕家寨的客人,就不该进修家庄的庄门,枉我一片好心,还送了琳琅满目的那许多草药给你。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可不行。”
“那要怎样才行?”
“哼,除非你留下点东西来,让我心服口服,那才行。”
“你要怎样才能心服口服?”
“这里是沧州,”修宏业傲然道,“我看得出来你身上有功夫,咱们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
周世显一愣,心想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沧州,天下武乡,人均高手。
他看看修宏业,心想这样也好,不然未必自己要指挥锦衣卫翻脸杀人?毕竟从昨天到今天,这孩子一直对我们很好,现在闹个小脾气,也属人之常情。
“那就这么定,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若是我侥幸赢了一招半式,那便怎样?”
“那我立刻大开庄门,恭送你们到吕家寨去。”修宏业大声道,“可要是你输了呢?”
周世显一时迟疑,虽然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自己真的输了,总不能把皇帝皇后留在这里。
“你说怎样?”他反过来问修宏业。
“你要是输了,就把你抵押在这里,过得三年五年,待我压过了吕家寨,自然放你回去。”
“行,就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