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外的变故,让船上的诸人都愣住了。
崇祯自己固然是与皇后面面相觑,其余的官兵都心想皇帝明明就在那里,你这人当面哭丧,是什么道理?
但若说他有什么罪,好像也不是,看他哭的真诚,忠孝之心呼真是之欲出。
周世显生怕自己这边有谁露了馅儿,走上两步问道:“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是钞关上的人说的,都带了孝呢。”那人鼻涕眼泪的说,“说是从京里传来的消息。”
“我们就是从京里逃难下来的,一路倒不曾听说。现在时局乱,消息一天一个样,有的没的也说不准,谣言也多,我劝你先别哭了,万一白哭了呢?犯不上。”
那人听了,觉得周少爷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擦了眼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行吧,这么个消息,是好是坏呢?周世显一时没想得太明白。
往好里想,如果连闯军都以为皇帝死了,那追捕之意定然松懈,对他们安全到达南京是好事儿。
往坏里想,如果天下都以为皇帝死了,王朝瓦解,那么投向大顺的步伐也可能会加快。
一旁的修红叶没有了主意,问周世显道:“那你说,咱们还上不上岸?”
原来说等到了临清,趁着靠岸的工夫上去转一转,现在这个样子,那就算了。
“船队总是要到钞关会钞的,就派凌一飞他们去把银子交了,把该采买的东西买齐,咱们就开船出发。”
周业显怕崇祯受到刺激,和李邦华一起,陪着他下了船舱。
“这样的事儿我看得开,没有关系。”崇祯脸色平静的说道,“只是平东伯刘泽清的驻地离临清不远,贼军既然不曾到此,不知道刘泽清还在不在临清。”
语调虽然平静,但话里却隐隐透露出一层意思:不知道能不能与刘泽清联络一下?
李邦华沉吟道:“陛下,刘泽清这人不见得全靠的住,当初号令天下勤王,就未见他奉诏。”
“哦,他当初到是有上奏章,那是因为他刚刚坠马受伤,行动不得。”崇祯解释道,“朕当时还赏了他……”
说到这儿停下了,因为自己也知道赏的不太多,略作犹豫,还是不肯在臣下面前退缩。
“……赏了他四十两银子,让他好好治疗腿伤。”
李邦华一时无语,周世显却开口称颂。
“陛下英明!多给也是白搭。微臣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刘泽清早已不在临清。”
“哦?”崇祯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他到哪里去了?”
“他先做了两件事,然后从临清跑掉了。”
“哪两件事?”崇祯疑惑的问道。
“第一件,给事中韩如愈曾经弹劾过他,这次韩如愈奉命到南京兵部就职,经过临清时,刘泽清派人在路上杀死了他,也没人敢把这事报告给朝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