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丫头,若是能去容渊身边成为他的臂膀,你愿意么?”
“当然。”千懿不假思索地回答。
眼前来来往往的都是灵士,驭灵武士之风日盛。
来去的弟子们朝着丘玥行礼,她回以淡静一笑。
“世迦以强者为尊,血缘既权力。”千懿最不屑的就是这一条:“希望容渊不这么想。”
大概是早猜到千懿会这么说。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只能通过容渊去败容靖的局,走一步是一步,所以你早晚要到他身边去。”丘玥道。
“为什么不选容靖?以他现在的实力,加上我们,扳倒狄世炀并非不可能啊,再加上,若真如姑姑所说容靖如此想要神君之位,应该更顺风顺水才是。”她说。
“你以为容靖会放过容渊么?或者说,容渊就能看着容靖一步步强大起来而无所为?”丘玥觉得好笑。
“仗都是要打的。只是枫宴城这一滩浑水,谁都搅不清。”千懿嘀嘀咕咕:“谁成王,能改变什么么,我们帮谁还不都一样,最重要的是狄世炀。”
“当然不一样。”丘玥说。
“有何不同?”
千懿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心中却全无热络之感。若是从前在鹿阳,她都要高兴得飞起来
“你说呢?考考你。”丘玥将手揣在袖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千懿。
“我只知大概。”千懿想了想。
“但说无妨。”丘玥说:“这里面的局势,你早晚要看得一清二楚。”
“容渊会更好接近一些。从那日大祭的情况上来看,容靖王子并不好接近,他周围也都是高手,但容渊就更容易一些,而且他并非容靖那种飞扬跋扈,渴望权力之人,或许不仅能帮我们去容靖,还能为人们做些好事。”千懿说,重生之后,她仿佛在黑暗之中向前跋涉,必须要运筹帷幄,要眼观八方。
“对,但你只说对一半。容靖身边本身就密不透风。且若是除去容渊,容靖的实力在失去容渊的制衡后就会再次膨胀,那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容靖就是一条狼,我们能力有限,到时不仅无法去掉容靖和狄世炀,依照这王子冷酷本性,很有可能在事成之后将我们一并去除。再者,即使容靖与狄世炀因王位成对立之势,两相竞逐,受难的又是枫宴城,你明白么?而今我们只有容渊!”
丘玥一字一句地说着,千懿听得认真:“两相制衡,才能真正削弱每个人的实力,正义才有可能产生,若是父王教我他应该也会这么说。”
“神君是个好人。“丘玥望着学宫远处的山峦,似乎记忆也飘回了过去:“可鹿麟成于仁慈,亦败于此,该锋利的地方,要杀伐决断才是。”
“父王也有他的难处。”
千懿轻轻握住手腕上那只冷银手镯,前世今生,一直跟随这自己的,是父王永恒的爱和照拂,她太知道父亲:“姑姑,是不是有些事情,即便知道结果无望,也必须要尽力,必须要做下去。”
“冷了吧。”丘玥摘下自己的斗篷递给千懿:“快穿上。以前鹿阳没有四季之分,可自从世迦称王,这年中之后就冷下来,到了年尾还会下雪。”
千懿披上斗篷,认真地系上缚带,果然暖和了。
“这些不过是我们妄议罢了,故人已逝。可我想神君不会不知道我们与当年冬境的实力相较悬殊。”丘玥接着说:“神君曾经收服过毕契。”
千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仰头:“什么时候才会下雪啊。”
“就快了。”丘玥见着她小孩子的样子,笑得通透。
“天地启明,灵术赛始!”
千懿与丘玥正说着,一声传令从观礼石上传来。
丘玥本是首神,应该被请到观石上去落座,但她向来不喜那些礼节,何况在上面居高临下,也未必能看得清,这里有很多都是丘玥亲自培养出来的灵士,让人传话说是观战便直接坐在了台下。
丘玥回身一望,便有侍从来摆了椅子,从这个地方,刚能将灵术台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位绿衣少年自告奋勇地打了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