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知礼道:“我这人怕死得紧,以他对付萧义律和冯六指的手段,被这种人盯上,我怕日夜不得安生,所以恳请两位想办法把油坊的看守调走,我们完成这笔交易,至于之后你们是抓是放,悉听尊便了。”
范小刀趁势道:“那为何我们不趁机设下埋伏,等他们的人一到,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赵行道:“你未免太小瞧李知行了。如今整个京城的捕快都寻他不得,以他的心机,这种事必然不会亲自出面,我们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以后要捉他会更难,蓝兄的建议,可以一试,今夜我们二人稍作易容,扮作油坊的伙计,会上他们一会,交易得手,只要尾随其后,顺藤摸瓜,趁机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听到李知行的名字,蓝知礼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之色,旋即释然。他指着桌子上的金子,道:“所以请二位务必收下,就当是在下的买命钱了。”
从蓝家出来,范小刀问:“我们真要如此犯险?”
赵行反问,“蓝知礼的话,你信几分?”
范小刀挠挠头,“本来信两三分,现在有那么七八分了。”
赵行冷笑一声,“他的话,我是一分也不信。”他伸手对范小刀道,“拿来。”
“什么?”
“金子。”
范小刀不满道:“刚才你大义凛然,严词拒绝了那么多钱,我就收了一锭,你却来讨,合适吗?”话虽如此,范小刀依旧把金子递给赵行,赵行接过金锭,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回六扇门,径直向内街走去。
“这是要去哪?”
赵行道:“钱庄。”
赵行按金锭上的标记,来到了招商钱庄,招商、大通、晋商是京城中最大的三家钱庄,尤其是招商钱庄,东家是江南的一个江湖世家,以前也只在江南一代经营,十几年前,钱庄将生意扩到京城,这些年凭借自己的信誉,将原本并不大的钱庄,逐渐做成了数一数二的大票号。
钱庄掌柜姓金,四十余岁,山羊胡,目光中露出一种精明,看到两人拿来的金子,将两人迎入了内堂。
赵行开门见山,“这金子是从你们钱庄出去的吧?”
掌柜常年做生意,跟官差也经常打交道,不敢怠慢,道:“正是鄙店的金锭。”
“那你也知道我们来意吧?”
“恕小的驽钝,请大人明示。”
赵行道:“这金子是江南蓝家从你们票号兑换出来的,是不是?”
掌柜道:“正是。”
“我要江南蓝家在你们票号开设的所有账目,包括金票、银票的记录,以及进出兑换的记录。”
金掌柜有些犹豫,他们开门经商的原则,不得透露客户的隐私,这也是招商钱庄能够立足之本,正因为客户的信任,才让他们树立了良好的口碑,有着源源不断的客户,赵行却要查账,让他觉得为难。
“怕是不妥吧。”
赵行冷冷道:“我们在调查一个宫里督办的大案,顺着线索找到了你们票号,若你们不配合,将来查到你们招商钱庄跟他们提供金钱来往的话,怕你们这个票号在京城也不用开了。”
“两位也没有正规的搜查手续,这件事,我要跟东家请示一下。”
范小刀见他推三阻四,不悦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