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戴义那个劲,恐怕,还等着萧敬夸他这个儿子贴心呢。
这些外放出去的镇守中官,一般来说,都是萧敬点的,都是萧敬的心腹。
这也是萧敬能作为內廷第一人的原因,大伙跟着你有肉吃才认你当老祖宗,要是连口汤都喝不上,那大伙跟着你做甚?
终归到底,就是权力啊。
宫里的人,争权夺利,最是血腥。
那些个文官老爷们哪怕输了,一般来说去职回乡,也就罢了,没人会把朝堂上的恩怨带到私底下。
甚至有不少,朝堂上吵得是不可开交,可下了朝,更个没事人一样,哥俩说不准还能一块去喝个酒,落下个君子和而不同的美名。
可这些,在太监这里,完全就说不通。
失势了,好点的,出宫养老,守陵种菜,更多的,都是做了乱葬岗的无名尸。
况且,太监是家奴,陛下处置个官员要走不少程序,考虑诸多,处置个家奴,一句话的事。
一般老说,这些个在外的镇守中官外放的官员一般,都得弄些土特产,官员们是讨好京师的恩主,他们,则是讨好萧敬这个干爹。
除了这些,这司礼监上上下下,可不得多多打点,分润下去,这万一有事,可不得有人。
可何鼎却是个异类。
何鼎不是萧敬一脉的,本来嘛,不显山不露水,在宫里无足轻重。
可奈何这小子命好,竟是被太子爷给看上了,这才一飞冲天啊。
虽是去了辽东,可那也是弄了身麒麟服的人啊。
这小子到了辽东,一点规矩都不懂,这都多长时间了,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还有,天知道这小子日后,会不会异军突起,碍着自己的位置。
越往上,位置越少啊。
再加上中国人的老传统,党同伐异,哪怕是阉人,也逃脱不了这个习俗。
所以啊,戴义这才敢来这么一手。
看着美滋滋的戴义,萧敬上前两步,没有如沐春风的问候,只有狠狠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是戴义头晕眼花,乱了方寸,跪倒在地,也让其他人心里一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何鼎的奏章取来,耽误了时辰,咱家紧了你的皮。”
有人手忙脚乱的上前翻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呈给萧敬。
萧敬一刻都不敢耽误,将将要出门,扭过头,看了眼地上的戴义:“好好跪着,等咱家回来,想想自己哪做错了。”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话,萧敬头也不回的离去。
暖阁外,传来萧敬气喘吁吁的声音:“陛下,陛下,何公公的奏报取来了,取来了……”
紧接着,就看着萧敬一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出现在暖阁内,看起来,一路小跑来的。
弘治皇帝身躯一震:“快,呈上来。”
萧敬气喘吁吁的呈上,弘治皇帝一刻都不愿意多等,急不可耐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