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茶道,是所有人的茶道……”
音响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前段时间还在说着“请跟我交往吧”,现在却侃侃而谈,和一帮年长许多的茶室老板唇枪舌剑。
醍醐琉璃子歪在纱帐里,手里拿着一个桃子,咬了一口。
“明明挺聪明的嘛。”她含糊不清的说。
看到池田一弘近乎癫狂的表演,醍醐琉璃子开心地笑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千临涯这么有趣?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醍醐琉璃子重复着千临涯的话,“他忧什么啊?无非就是家里欠着200万而已。”
在一旁看着醍醐琉璃子表情阴晴不定,名叫鹰司秀和的青梅竹马终于忍不住了:“琉璃子很在意他吗?”
“胡说八道!”醍醐琉璃子脱口而出。
鹰司秀和一惊。
她这个状态,就是随时会生气的状态。
“跟主持人说,我出3000万买他的茶碗。”醍醐琉璃子对外面的保镖说。
鹰司秀和有点害怕地说:“琉璃子,那个碗最多只值1500万。”
“我是多花1500万买这一段故事,以你的智商,你是不会懂的,”醍醐琉璃子翻着白眼,“以他的智力,他肯定会……”
没想到,千临涯居然在台上说,想凑一套天目茶具,所以不卖。
鹰司秀和使劲憋住笑意。
好像从小以来,醍醐琉璃子就从未吃过如此大的瘪。
从她的表情看,她的怒气值已经攀起来了。
把保镖叫进来,说了一些连威胁带恐吓的话后,没想到台上的千临涯,腰板挺得更直了。
“我已经说过,这枚茶碗是非卖品,如果贵主的确是爱茶之人,好好商量可以,但这样威胁不行。贵主人如果愿意成全我不畏利刃的傲骨之名,我还是挺欢迎的。”
台上的千临涯昂然这么说。
纱帐里,两个人都微微张开嘴。
从小到大,醍醐琉璃子可从来没被这么当众严词说过。
她感觉,心中某个地方的坚冰破碎了。
流出来的,却是咸涩的暖流。
为什么?明明是看你家穷,想帮你而已,为什么拒绝我?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骨气?
啊,搞砸了。
明明只要展示好意就行了。
明明可以不那么说话的。
为什么要用那种威胁的方式让他接受?
为什么总是要站在施舍的地位看他?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出心里想的话?
搞砸了。
“吧嗒、吧嗒。”
醍醐琉璃子用袖子擦了擦脸,露出满脸的不高兴。
“琉璃子……你,哭了?”
鹰司秀和在一旁小心询问。
“胡说八道!”
“啪!”
“嘭!”
果核四溅。
瓷片乱飞。
“我没有!”
这么多年,鹰司秀和还是头一次看到琉璃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然而台上那位叫千临涯的少年还不肯善罢甘休。
“贵小姐在茶室之内,搭起纱帐,可能是有特殊原因,但始终是违背了平等和谐的理念,可否请贵客撤下纱帐,走到大家当中来呢?”
鹰司担惊受怕地看着醍醐琉璃子。
所有人都觉得,千临涯要小命难保了。
可是,醍醐琉璃子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