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由于酒精的缘故,晚上千临涯睡得相当死,第二天早晨5点多就醒来了,然后再也睡不着。
他干脆起床,换上球衣后,迎着清晨的薄雾,沿着河道跑了一圈,算是补上昨天偷懒没有做的夜跑。
浑身是汗的他回到公寓,洗澡完毕后,也才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离上学时间还早得很。
算好了时间,他把早餐的食材准备好,然后坐在客厅看报,等到清水起床之前做好早餐,也算不白费了这次早起。
然而今天的清水刹那,起床似乎特别困难。
千临涯一次次看手表,已经到了7点,平时她都是六点多就醒了,7点还没有起床,实在非常罕见。
到了7点过10分,实在忍不住的千临涯走到清水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喂,清水,要起床了哦。”
“笃笃”的敲门声空洞响起,在公寓里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得到清水哼哼唧唧的回应。
“唔唔……”
看来是清醒了。
“那你赶紧起来吧。”千临涯对着门里说。
“唔!唔!”
小动物似的奇怪回应,千临涯终于忍不住了:
“你就不能用人类的语言吗?”
“唔!”
“咔。”
千临涯推开房门,眼睛朝床上看去。
床上空无一人。
甚至连被子都没有。
“刹那?”
千临涯朝着空洞的房间望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终于疯了,在饱受伦理道德的煎熬中,如同曾经的刹那一样选择了逃避,现在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还是说,清水刹那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幻想的产物,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人,从一开始这个公寓就只有自己在居住?
这些荒唐的想法,像滑稽马戏团里奇形怪状的动物们一般,在脑海里依次过了一遍。
当然,这些想法都有些癫狂了,清水刹那无疑是确实存在的,就如同这张床一般,穿上睡过的痕迹就是她存在的证明。
可是,她人呢?
“唔!”
小小的声音,从房间的夹缝飞出来,像一个孤单的八分音符。
千临涯的视线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移过去,他看到,在床和墙壁的狭窄夹缝之间,看到微微隆起的被子,和在被子之外,露出的一根呆毛。
首先需要建立一个共识:日本是个岛国,房屋户型都很小,尤其是在寸土寸金的东京。他们租的这个公寓也不例外。
那么户型小的结果就是,清水的卧室除了床,可以站人的位置不多,她的床头靠着一个凸出的奇形墙壁(里面应该是包着管道),墙壁和床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隙。
这个空隙非常窄,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侧着身子躺下的清水刹那——这个结论是眼见为实才谨慎得出的,因为现在裹着被子的清水刹那正侧着身子,卡在床和墙壁的夹缝里。
她的头被埋在了被子里,一只胳膊斜斜伸出来,穿着睡裤的下半身,倒是全部露出在被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