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辫孙走到门口之时,他和范镰目光一碰,双方都看到了里面的敌意,这时候小辫孙身后的徒弟中气十足的高声喊道“孙爷上礼两吊半……”一句话喊出来整个大街嗡的乱了。
这可真是上门打脸了,古代一吊钱一般等同于一贯钱,基本上都是一千文为一贯或一吊。但是在清末包括民国初年,一吊钱代表的可不是一千文,而是一百文,只有足贯才是一千文钱呢。
两吊半那就是二百五十文钱,这纯粹是来骂人的了。小辫孙这么一闹,就连洋行里的同阵营商人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饶是范镰一辈子闯荡江湖,也被这两吊半的礼金给气懵了,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突然人群外面又传来一片低呼,紧接着一个声音高喊道“黄举人来拜,给老爷让路啊……”
人们定睛观瞧都认识,这不就是黄举人吗。老头一看这两天睡眠就不好,两个黑眼圈顶着,一边走一边打哈欠。
“小辫孙来了?我也凑个热闹,给这个……这个什么洋行来着……”身边人赶紧接过话低声说“乐天洋行,就是天天乐呵的意思……”
“哎呦喂,还天天乐呵呢?真是有福气啊……来人啊,咱们也随小辫孙上个礼吧,咱们也让他们乐呵乐呵……”阴阳怪气的话一说完,旁边伺候的人赶紧吼道“举人老爷上礼……二百五十两喽……”
一声吼,整个大街哄堂大笑,人们知道今天算是真有乐子看了。不行,今天中午不吃饭我也得看这个热闹。
让小辫孙和黄举人这么一闹,范镰反而心情平静下来了“哎呀,黄老爷太客气了,这礼可够重的,快进屋上好茶,中午黄老爷一定要多喝几杯……”
“甭客气了,您有这份心意我就领情了,我们乡下人没见过啥世面,今天来就是开开眼的……不知道哪位是海外孤客肖先生啊?”黄爷说完左右打量。
范镰微微一笑“您不用找了,肖先生正在接待贵客,暂时出不来,您放心等会摘红的时候,我准保给您引荐引荐……”
“呵呵呵……”黄举人一阵冷笑“贵客啊?这么说来,大厅坐着的都不是贵客了?肖先生这架子可不小啊,是不是跟洋人密谋算计我们塘沽的生意人呢?”
范镰这个气啊,这就是不依不饶的砸场子了?要不是今天开业大吉,老子我上来就得给你两个脆的,你这个老棺材瓤子。不过多年商业素养让他忍住了火气,老掌柜冲大厅所有商人一拱手。
“诸位当然是贵客了,肖先生临时见人也是有说不得的苦衷的,希望各位谅解。至于说什么见洋人的话,那可就是玩笑了,肖先生见的就是咱们大清国的人,诸位勿怪啊……”
黄举人和小辫孙一听没有见洋人,再看看大厅里面也没有洋人客人,他俩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心说,只要没有洋人给你们撑腰,那我还怕什么,这就闹呗。
小辫孙阴阳怪气的说道“老掌柜这话说的可没道理了,再贵的贵客也大不过这一屋子的人啊?我这么一踅摸咱塘沽坐地商行的老板都来一大半了,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他肖乐天这脸可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