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文世辅筋疲力尽,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今天在衙门,因为芝麻点的一件小事,郑子羽不依不饶,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本来想暴起,念在郑子羽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也就强忍了下来。
走到院中,看到母亲房中的灯火依然,显然还没有入睡,文世辅摇摇头,推门进去。
每天晚上,他都要安顿母亲睡着,再回房歇息。没想到今天这么晚,母亲还在房中等他。
“娘,你怎么还没有歇息?以后我回来的晚了,你就自己先睡,不要等我。”
文世辅向床上的母亲问安,恭恭敬敬。
“辅儿,是不是衙门有什么事情,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心神不安?”
年轻守寡,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对儿子的事情,母亲自然是十分上心,儿子细微的表情变化,母亲也能一眼看出。
“娘,一些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文世辅上前,给母亲拉好被子,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辅儿,到底是什么事,给娘说说。”
看瞒不住母亲,文世辅就把郑雄丧命的事情说了一下,郑子羽羞辱他,则只是大概提了一下。
文母听的仔细,听完也是点了点头。
“辅儿,娘早跟你说过,郑雄不是个好人,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要和他一起共事,贩卖粮食。你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文母突然变脸,吓的文世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母亲身体虚弱,孩儿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动气,免得伤了身子!”
文母喘着气,横眉冷对,怒气冲冲。
“你说,你贩卖粮食,要那么多银子,究竟想要作甚?”
“孩儿生性孤傲,仕途无望,就想多赚些银子,走“寄生”的路子,捐个一县父母官,也好为国效力。”
文世辅低声说道,小心翼翼。
““寄生”,说的好听,不过是花钱买个官做。当上了官,再想办法从百姓身上捞回来,是不是?”
文母勃然变色,抓起床头的拐杖,抽打起文世辅来,嘴里也是毫不留情。
“古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路都走歪了,身都不修,怎么平天下?你,你真是太让娘失望了!”
文世辅挨了几拐杖,却是动也不敢动,嘴里更不敢叫屈。
母亲,可是个倔强的人!发了火,气一消,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站起来吧!”
果然,敲打了几下儿子,心头的气去了不少,文母也平静了下来。
“是,娘!”
文世辅小心翼翼站了起来,低头不语。
“你自诩有些小聪明,其实是个糊涂蛋而已!今天这事要是闹大了,免不了你有牢狱之灾!”
文母看着惴惴不安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娘,你喝口水,别气坏了身子。”
接过儿子的水碗,喝了几口,文母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语重心长。
“辅儿,长进些。看看人家王泰,年纪轻轻,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这件事情,只怕早已经挑开了!”
“娘说的是,孩儿回头就去谢谢王泰。”
文世辅连连点头,态度恭谨,心里却是十分不快。
王泰一介匹夫,争强好胜,自己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只不过流年不利,未能金榜题名。王泰,他怎么能和自己比?
“一听你就是漫不经心,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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