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绛笑了一下。这个夏完淳,江南有名的神童,心直口快、性烈如火,王泰一定喜欢。
看到站在眼前站立的历史上的二位明末志士,王泰一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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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自己真的是霸气侧漏,以至于天下的名士风流趋之若鹜?
甲申年,李闯进京,崇祯帝自缢,吴三桂投多尔衮,清军入关,神州陆沉,汉奸争为前锋,如狼似虎,中原终无回顾之力。
夏允彝剖腹自尽,陈子龙投水而亡,还有这个夏完淳,抗清被俘,被多尔衮们的鹰犬洪承畴杀害,年仅16岁。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
洪承畴这狗贼,杀害的又岂是一个抗清义士,他砍断的,是华夏民族的脊梁!
陈子龙、夏允彝,还有杨廷麟,这“三剑客”,历史上都是抗清义士,还都算是耿直之人,这也是所谓江南名士里的“正类”。
而当初王泰之所以宴席上驳斥杨廷麟,也是希望他不要偏执于门户之见,内耗不断,对国家民族没有任何益处。
“陈兄,你不是应该在绍兴任上吗?怎么会来河南?”
王泰看着陈子龙,惊讶地问道。
“张溥身死,报纸上对我江南士子口诛笔伐,上者“平时袖手谈心性,事急一死报君王”;中者“明日散发弄扁舟,且放白鹿青崖间”;下者“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而下者尤多。就连名扬海内的大家黄道周,也不过一教书先生尔。”
陈子龙看着王泰,冷冷一笑。
“在下兄弟二人,都是心灰意冷,在下辞官,和夏兄来到这河南,就是想看看,我兄弟是不是真如报纸上说的这么不堪!”
顾绛冷汗直冒。陈子龙、夏完淳,这二人都是慷慨激昂、嫉恶如仇,一旦和王泰激辩起来,真怕伤了对方。
王泰抬起头来,看着面色不善的夏允彝和陈子龙二人,微微一笑。
“江南民风萎靡,大明将士毫无血气,你们这些所谓的名士,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王泰说着,目光凌厉了起来。
“名士才华横溢、风流多金,名妓多才多艺、青春貌美,双方一拍即合,甚至结成连理,也是司空见惯。但你们纵情声色、纸醉金迷,醉生梦死,酒壮色胆,无病呻吟,只为感官的刺激。难道说,那些诗词,只有酒酣耳热,一番床上运动之后,才能挥笔而就?你们一番剧烈运动之后,不累吗?”
歌姬是秦淮河各青楼的主宰,她们以情色歌舞、伴饮助觞来吸引冶游子弟留恋忘返。而那些闻名遐迩的名妓,如“秦淮八艳”的陈圆圆、柳如是、李香君等人,则是凭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而赢得了风流士人的青睐。文士们冶游于烟花粉巷,与青楼名妓郎情妾意,诗情画意往往此时勃发。
以至于到了河南,陈子龙觉得奇怪,宣武卫没有烟花场所,却忘记了这里是河南,是军城。
床上运动?
王泰的冷嘲热讽,让陈子龙和夏允彝一时都是脸红了起来,就连一旁的顾绛,也不禁悄悄低下头来。
“士子中举,本是报效国家,安抚百姓,却常年流连于烟花场所,莺歌燕舞,描眉画眼,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即便是太平盛世,也是奇哉怪也,更何况国家动荡,强敌环侧,百姓水深火热,黎民饿殍遍野。”
他看着陈、夏二人,目光炯炯。
“这样留恋于青楼歌馆的读书人,有几个可堪大用?鞑子入侵,流寇猖獗,就靠你们这些温柔乡里的读书人力挽狂澜吗?在女人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精力,英雄气都被消磨,你们还有力气横刀立马、为国为民吗?”
王泰的声音响起,顾绛不自觉站直了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