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另找人入赘——”她眉间又变得黯然,“我与丈夫婚后一度情投意合,我欣赏他的果决,也有被他所看重的长处,但后来他还不是移情别恋?
“对于男人,我已经不存什么希望。总之我若能生下子嗣,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把她栽培成继承人,别的事情我暂无念想。就算未来的路再难,我也要努力走下去。”
她越说声音越低沉,刚强的样子,与纤细的身形对比强烈。
听完了这段,赵素倒是也有几分理解了。
就她丈夫渣成这样,短时间内确实会难以对婚姻产生信心,何况她们孤儿寡母的,上门打歪主意的肯定不会少。世情如此,所谓的品行好的男人都要面子,绝不肯冒着被人指责贪财的风险来入赘。有个孩子在跟前养着,熬几年等他大了,也确是个不错的应变之策。
她想了下道:“那你公公婆婆,会答应你这么做吗?万一还是不想背上势利的骂名呢?”
“我已经持有我公公的把柄,我会先礼后兵,如果他非要强人所难,那我手上的把柄就会呈到我婆婆手上。他不会愿意走到那一步的。”
赵素忍不住要道声佩服。
这个女人看着文弱,但事实上却胸有成竹,非常有主见,真不愧是能够接掌三个船坞的家业的出色女子了。
话到这份上,这忙也不能不帮,她说道:“我回去帮你找找黎太医,不出三日,我回消息给你。运气好的话,我直接带他过来给你诊脉。”
“太好了!”邬兰凤瞬间直起了腰杆,“我要如何谢你?”
“谢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话说到这儿,赵素蓦地顿住了身子,然后快速地转向她:“你方才说你家有三个船坞?”
邬兰凤也因她的转变顿了下:“是。”
“会造海船吗?”
邬兰凤笑了:“大沽的船坞,一半造的是运河大船,一半便是海船。我们家船坞里有不少海船下水,现如今在海面上的也有好几艘。”
“工部是不是有官员找过你们?!”
邬兰凤微顿:“我出来巡铺已有月余,尚不知情。”完了她问:“怎么了?”
赵素抓紧了杯子,目光炯炯,人已经激动起来,如果她没猜错,皇帝所说的何纵碰壁的那家船坞就是邬家的船坞!
她快速把杯子放下:“您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邬兰凤深深望着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