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申趵悠悠醒来,宿醉让他脑袋还有点疼,闭着眼睛,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间,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不一会就有一条热乎乎的毛巾搭在自己的脑袋上,申趵知道那是武宁儿,满足地握着武宁儿的手,相处四年了,武宁儿一直都这么乖巧,看来是时候得好好筹划一下,给这丫头一个惊喜了。
申趵心中主意暗定,又躺了小半小时,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在自己老妈来敲门前,起床洗漱去。
“这过道的灯怎么关了?”申趵刚打开门口,就发现卫生间门口那短短的这一节过道有点暗;
“昨晚睡觉的时候我关了啊。有什么问题吗?”武宁儿停下梳理头发的手;
申趵打开过道的灯,笑道:“哦,家里的风俗,除夕到初三要一直开着灯,白天也要开着。有的人家里甚至会一直亮灯到初七之后呢。”
“风俗!又是风俗!这是什么鬼风俗!完全浪费电啊!”武宁儿嘟囔着;
申趵听到武宁儿的嘟囔,不过没搭腔,把灯开了,笑道:“别关灯了哈,赶紧梳洗,我们要下楼了。”
等两人收拾完毕,下楼后,武宁儿在厨房里意外地没发现申爸爸申妈妈,但却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武宁儿低声问申趵:“你爸妈呢?”
申趵嘿嘿傻笑了两声,示意武宁儿跟随自己出了大门,往右拐,来到了屋后的低洼地,不到四平米的地方用水泥铺面,水泥地的中央是一口低矮的石头井,沿着李若曼家的墙体眼神出紧挨一栋红色砖头小工坊,只不过很奇怪的是那工坊稍微缩了点进去,并没有和墙角线对齐。
井的旁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菜地,陇上徒留了西蓝花的梗和多余的叶子,可能是因为房子遮挡到阳光的原因,武宁儿只觉得这地方比屋里还冷。
申妈妈申爸爸两个人就在这背阴处择菜,处理海鲜。
申妈妈一看申趵带着武宁儿来到这边,手马上往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抹干净水,带头往自己家里走,说道:“怎么来这边了?这边冷,快去吃饭,饭给你们热好在锅里呢!”
申趵悠哉悠哉地跟着往回走,三人一进门,申趵的小胖子侄子安仔从楼梯上冲了下来,速度很快,武宁儿在那狭窄的过道里立马微微侧身,手肘立马碰到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武宁儿不动声色地捂着自己的手肘,申妈妈以为是安仔撞墙上了,立马拉住那小胖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跑那么快,是不是撞墙上了?有没有哪受伤?”
安仔仰起脸,两颊的肉微微一颤,“我没事,外婆。”说完便挣脱申妈妈抓住自己的手,跑到厨房,略显艰难地猫着腰,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瓶优酸乳,喝了起来。
申妈妈从厨房角落里的泡沫箱端出早上热好的饭菜,又从锅里盛了一碗雪菜虾米汤,笑眯眯地朝已经跑到门口的安仔喊道:“安仔,快喊你爸妈过来吃饭。”说完走了出去,估计是依旧要到屋后去帮忙处理海鲜。
武宁儿看着申妈妈右手的大拇指从酸菜虾米汤里悄悄地伸出来,偷偷在工作衣的衣兜处擦了两下,武宁儿悄悄垂下了眼眉,当做没看见,反正自己也不喝那晚雪菜汤。
不一会申小花和她老公以及空着手的安仔一前一后走了厨房,申小花满脸笑眯眯地和武宁儿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往安仔的碗里扒拉了半碗肥肉,递给那盯着红烧肉的安仔,用很夸张的话语说道:“哎呀,你个臭小子,让你少吃点肉,你就是不听话。趵儿,以后你的孩子不要让他吃太多肥肉,但肉还是要吃一点的,不然太瘦了,身体就会不好。……”整张饭桌上只听见申小花不断地说着,申趵不断地应着,武宁儿和申小花的老公则像是两个哑巴一样默默吃饭。
一句话都听不懂的武宁儿忍不住腹诽道:“叫自己儿子不要吃太多肥肉,还一个劲地塞肥肉给人家吃,这妈当得够纠结的。”
半个小时后,众人总算吃饱了,武宁儿帮忙把众人用过的碗筷收拾,放到水池里,准备洗碗,却不料被申小花一把推开:“不用,不用,你不要动手,妈吩咐过了,水太冷,别冻坏你了。”
武宁儿看着自己手里被抢走的洗碗布,楞在原地,自己也不是纸做的,怎么水一碰就会坏了,好尴尬,只是这怼人的话无法说出口,因为申趵所有家里人给武宁儿的感觉就是她就是外人,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