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彣现在对徐佑很是敬服,别说加一顿夜饭,就是再吃几顿也无妨,立刻就要吩咐亲兵去传令,他身为一等军候,整艘船上除了冯桐,就以他为尊,这点小事还是做的了主的。
“慢,既然做了,就多做一些,给邓百将送一份,也给守夜的军士们送去,让大家都饱食一顿。”邓滔受了伤,徐佑让他回舱室休息,不用值夜。
“这……”
左彣犹豫了下,徐佑目视他道:“军候是怕冯管事怪罪?”
“郎君,你有所不知,袁府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当兵吃粮,一日能有三餐饱饭,已经是郎主仁心恩赏,何敢再多生奢望?”
不管乱世盛世,对普通人而言,最终还是一个吃饱肚子的问题,徐佑正色道:“无妨,冯管事要是恼怒,自有我出面疏通。就是袁公座前,也不会因为犒赏这些骁勇虎贲一餐饱食而治罪。”
左彣咬咬牙,道:“郎君既然如此说了,职下要是再不奉命,也无颜面对手下的将士。来人,听到郎君的话了吗,还不快去?”
等冯桐沐浴更衣完毕,过来的路上发现众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吃喝,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徐佑的主意,顿时有点怒不可遏,但晋陵在望,正事要紧,他不欲多生枝节,竟掉头自回舱室睡觉,连徐佑都不去见了。
徐佑当然不会理会冯桐的心情如何,不仅自己吃的畅快,还特意让人给秋分送去了一份。白天为了对付四夭箭的刺杀,他让秋分混在袁氏随行的婢女中,躲在了最下层的舱室,这样反而是最安全的。这会威胁解除,知道她担心自己,一定没有入睡,本着多占袁氏一点便宜的想法,也给她准备了夜饭。
吃饱喝足,徐佑又恢复了精力,睡意全无,让左彣吩咐下去,今晚擒杀飞夭一事不许外泄,然后拉着他唠起了家常。左彣虽是武人,但也读书识字,为人精明,见识不凡,跟徐佑倒很能聊的来。这样直到五更,晋陵城的钟声响起,接着是渐渐从无到有的嘈杂人声,码头这边停泊的数百艘船只也陆续走下了许多的行人,开始和城内进行装卸交易和各种各样的买卖。
徐佑带着秋分下了船,登上早已安排好的牛车,缓慢又平稳的驶向不远处的晋陵城。秋分是第一次来,清亮的双眸滴溜溜的四处转动,嘴巴里时不时的评点着这里和义兴的区别:“……城墙矮了一点……不过城门洞倒是挺大。呵,小郎你看,那里还有水门,一,二,三,竟开了三座水门,真是奇怪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