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夷起身站到水希的身旁,一色的青衣绫罗,一样的碧玉华年,如同并蹄莲开,灵韵天成,自有无穷的媚趣。徐佑看着这两个人,慨然道:“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原来她们的名字,是这个出处!”
这是《道德经》里的话,要不是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袁青杞和天师道的关系,一开始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徐佑就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袁青杞不置可否,轻轻一笑,道:“邓滔已经在码头等候,愿郎君此去钱塘,风平浪静,一路平安!另外,我送了七郎一件礼物,到了你离开的时候,会由水希送到船上,还望念及阿元的薄面,不要拒绝才是。”
辞别之后,徐佑从风絮亭走下来,等候在堤坝下方不远处的左彣和秋分忙迎了过来。秋分担心的看了看徐佑的脸色,问道:“小郎,没什么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事,闲谈了几句!”
徐佑转过头,遥遥望着风絮亭中迎风轻摇的青绫,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水夷,水希,夷无色,希无声,那在袁青杞的座下,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叫水微?
微,号称无形!
毫无来由的,徐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白衣少年的影子,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却连呼吸都没有发生任何轻重缓急的改变,甚至连跨出的每一步都如同尺子丈量的一样,
一步五尺,不多不少!
“水夷,你今天就离开袁府,去观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观门半步!”
水夷对着布障扑通跪倒,双目泛起了豆大的泪滴,泣道:“女郎……”{
“你生性跳脱,又一向胆大,我不欲拘束你的本心,所以才任你胡闹。没想前夜你竟敢利用履霜去陷害徐佑,可知道此事已经传到了我二兄的耳中,他今晚就要回晋陵,到时找我来要人,我给,还是不给?”
水夷一擦眼泪,仰着头,露出倔强的神色,道:“我不该对徐郎那般,我认错,也认罚!可履霜她……女郎,你要再不救救她,她会死的……况且我答应了她,一定会求女郎救她的……”
“世事纷杂,多少烦恼,可人生又何许短暂,你若是将时光全都浪费在这等事上,又哪一天才能通灵达神,洞观自然?罢了,起来吧,水希,昨晚交代你的事,现在去办吧……”
水希恭声应诺,犹豫了一下,道:“要是徐郎君拒绝……”
“此子森森如千丈松,有栋梁之用,城府心计无不是一时之选,只要将人送到,其他的不用多说,他可能会有疑虑,但必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