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奇道:“怎么?”
“庾法护虽然善谑,但最恨本朝风气大开,女子可以像男子一样读书识字谈诗论画结伴出游,甚至可以在内府为官。他曾宣扬以《女诫》为本,要世间女子再回闺房之内,足不出户,目不识丁,相夫教子即可。”
徐佑自重生以来,不知听过多少次空谷白驹庾法护的大名,实在没想到这个爱说笑话的大才子竟然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坚定执行者。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履霜也收了笑容,立在一旁,小心的道:“何郎君说的极是!”
徐佑大手一挥,道:“咱们自说笑而已,管他何事?履霜,去拿水来。”
履霜应声去了,何濡叹道:“七郎,你真是暴殄天物!”
徐佑摸不着头脑,道:“我怎么暴殄天物了?”
“以履霜的资质,应该是练习合气术的上佳炉鼎,硬是被你调教成了木头人。”
“哈,你说这个啊……木头人也好,省心!
徐佑对履霜未必有多少信任,但也知道在钱塘这里,或者说在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做什么小动作,唯一的条件,就是收起清乐楼里那一套,除此之外,由的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并不加以约束。
“没想到,其翼你连天师道的合气术也懂?”
何濡诧异的看着一脸猥琐的徐佑,道:“天师道交通门阀,勾连朝堂,有八成靠的就是合气术。普天之下,略知一二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干吗这副神态?”
徐佑干咳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正好履霜端来一盆清水,他得以躲过尴尬,拿起纸浸入盆中,看着墨迹散开,乱成一团,再也分辨不出字迹,突然抬头道:“你刚才说到张墨,他是怎样吹捧我的?”
“他说《钱塘湖雨后》如名章迥句,处处间起;典丽新声,络绎奔会。又说七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诗文之美,江左莫逮!”
徐佑听的脸红,但情势所逼,不得不为,抄诗也就抄了吧,总比命悬一线来的好。况且这些评价对于苏轼而言,也不算过分,嘴上谦逊道:“张不疑过誉了。”
“这不算过誉……”何濡严肃起来,道:“他还说,七郎你一首七言诗,可谓千百年诗家一人而已!”
“什么?”徐佑惊的身子一颤,眼神骤然凌厉起来,道:“他果真如此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