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郎君大名,在下早想登门拜访,只是近日被琐事缠身,耽误了。今天托明府的福运,终于得偿所愿!”
刘彖放声一笑,既不张扬,也不谄媚,让人感觉他的真诚和豪爽。徐佑心中一凛,之前对刘彖的认知太过片面,唐知义固然蠢,可此人却不简单。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刘郎君过誉了。”表面文章,徐佑最是擅长,笑的人畜无害,道:“这段时日倒是经常听到刘郎君独自闯荡广州的不凡经历,徐某打心眼里钦佩。”
刘彖从一文不名到腰缠万贯,放到后世几乎可以成为励志明星,但在楚国,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出身和门第,徐佑这样说,有点当面揭人疮疤的意思。
刘彖笑容一敛,道:“是不是有人给郎君嚼舌根?我知道,因为四宝坊那个老狗,郎君对我有些误会。今日当着明府的面,不管谁对谁错,我先向郎君道歉。”
说着屈膝一跪,双手交叠行了拜礼。徐佑眼神微聚,刘彖能屈能伸,跪的干脆利落,他也不好表现的欺人太甚,侧身让过,伸手搀扶,道:“些许小事,不敢受郎君一拜,快请起来!”
入手处猛的一沉,刘彖的身子如同铁铸,纹丝不动。徐佑反应极快,攸忽缩回了手,长身玉立,唇角含笑,道:“刘郎君原来想试试我的功力……”
陆会不懂武功,满眼疑惑,在两人身上打转,道:“七郎说什么?”
刘彖有些尴尬,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他听闻徐佑一招杀了苟髦,震惊之余,也想试试徐佑,看他是不是如同传说中的少年武道天才。但刚才一触即分,不仅没有探知徐佑的底细,反而搞的自己进退两难。
徐佑淡淡的道:“这个明府就要问刘郎君了!他渊渟岳峙,不动如山,我功力浅薄,怕是扶不起来。”
陆会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悦的看了眼刘彖。他自降身份,请徐佑到后院私下商谈,为的是安抚和收买,以免误了镜丘佛像的工期,可不是让刘彖来肆意卖弄的。
刘彖脸皮倒也够厚,没人扶就自个起来,只是再笑的时候,浑没了刚才刻意营造的洒脱风姿,歉然道:“徐郎君误会了,我这点微末伎俩,哪里是郎君的对手?如何大胆也不敢撩六品高手的虎须,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徐佑懒得跟他纠缠,道:“明府召我同行,定是有事吩咐,还请直言!”
“坐坐,坐下来慢慢谈!”
等徐佑入座,陆会犹豫一下,有些话本来应该由刘彖先说,然后他再敲敲边鼓,量徐佑也不敢不从。只是刘彖自作聪明,和徐佑闹的有些不快,没办法,只能由他亲自上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