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在门口等候了片刻,一辆牛车疾驰而来,刚刚停下,方斯年已经跳下了车辕,抱住徐佑的手臂,雀跃道:“小郎,我好想你!”
徐佑把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比了比个头,笑道:“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些……”
“嗯嗯,惊蛰师父也说我长的快,都要跟他一样高了!”
山宗跟着下车,一袭黑衣如墨,浑身风尘仆仆,唯独笑嘻嘻的,依旧没个正经,道:“郎君,想我了吧?”
徐佑没好气道:“你一个尖嘴猴腮的粗汉,我想你做什么?”
“哎,陟彼冈兮,瞻望兄兮,我人在金陵,可是日日惦记着郎君呢。”
徐佑忍不住笑喷了,道:“此诗是这么用的吗?我要不要回你一句‘上慎旃哉,犹来无死’?好了,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这不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么?”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上慎旃哉,犹来无死。这是《诗经》里的征人思亲之作,意思是说站在荒芜的山岗上,遥望着千里之外,似乎听到兄长在念叨着嘱咐他要当心身体,莫要客死在他乡。
方斯年武功一日千里,可学问却始终没什么进步,茫然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同样听不懂的还有秋分,她上前拉住方斯年的手,又高兴又有些心疼,道:“斯年,你瘦了!”
“秋分,我跟你说,外面真的好玩极了,比由禾村好,比钱塘也好,下次你一定要跟我同去。”
方斯年迫不及待的要和秋分分享这几个月的见闻和经历,徐佑阻止了她,道:“先回府吧,吩咐厨下准备午膳,多做些好吃的,为你们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方斯年如同被针刺似的,猛然回转,眼神凌厉如刀,将秋分死死护在身后,双手于胸前捏成一个奇怪的结印,一股无形的威压随之弥漫开来,虽然算不上澎湃浩瀚,但也不可小觑。
“啊?原来是风虎师父,吓死我了,还以为哪里来的强敌……”
方斯年收了结印,拍了拍胸口,一副吓得半死的模样。徐佑看向左彣,他笑了笑,道:“不错,很有长进,出门三月,历练人世,远胜闭门苦修。”
“几品?”
“八品上!”
徐佑双眸闪过异彩,道:“要不了多久,年轻一辈里第一高手的名头就要被方斯年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