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泯拿着鱼符,没有急于勘合,随意的打量下徐佑,突然道:“这位小兄弟脸生的很,几时入的金乌卫?”
徐佑淡淡的道:“我先前跟着千叶师兄在别处做事,前不久刚随祭酒回钱塘,将军觉得面生是自然的。”
千叶就是在钱塘湖雅集时跟随在都明玉身边的那个年轻道士,这次徐佑被俘,却从没见过他,想必另有要务。所以冒了个险,赌齐泯知道千叶,却不知道千叶的具体行踪。
当然,如果千叶已经战死,那就前功尽弃。可有时候机关算尽,剩下的只能赌赌运气如何。
徐佑以前曾跟何濡说,运气站在我们这边,现在,他依然这样认为!
齐泯审视着徐佑,目光透着不满,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倒不是起了疑心,金乌卫足足百余人,他见过的不会超过半数,能记得脸的不会超过十个,不过随口问一句,却被抢白的没趣。
沉着脸取来另半枚鱼符,啪的一声合为一体,鱼脊上的错金铭文清晰起来,写着“甲兵之符,天师在右,龙君在左”,这是专为水军做的鱼符,龙王主水,所以称为龙君。其时以右为尊,孙冠真是好大的口气,连龙君都要屈居于左下。
“祭酒怎么说?”
暗夭正色道:“祭酒令将军速速备战,沪渎水军已经击败溟海盗,正欲西进以解钱塘之围。我舟师当即刻出击,阻敌于半途,扬威于江河,从而震慑城外残敌,竟全胜之功!”
“溟海盗败了?”齐泯大为震惊,道:“我前几日才得到消息,溟海盗设伏于水仙荡,一战烧毁了沪渎水军三艘楼船,可谓大胜,怎么这就败了?”
徐佑冷冷道:“将军久经沙场,岂不知战事瞬息万变的道理?水仙荡之战,正是对手佯败骄敌的诡计,溟海盗以为沪渎水军不过如此,轻敌冒进,反而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这倒也有可能……”
事关重大,齐泯也顾不得计较徐佑的态度,而且金乌卫里多是他这样的傲慢无礼之辈,但凡在外统军的将领大都受过这种窝囊气。
来回走了两步,他停住身子,问道:“消息可靠吗?”
“祭酒自有情报来源,将军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城内向祭酒问询。不过,我多句嘴,今夜有武道高手混入,肆意纵火袭扰,乱我军心。祭酒的心情很不好,且军令说的明白,命将军即刻起行,不得延误!”
“那,东门这边?”
“稍后会有五百部曲接管东门的防务,不过西、北鏖战正急,一时抽不出人手……将军不必担心,府州兵被死死牵制在城墙下,已无余力觊觎东门,何况他们没有舟船,就算得知东门空虚,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想起天师道的森严军法,徐佑又句句在理,齐泯不再犹豫,道:“请两位回禀祭酒,我奉令出征,不尽歼沪渎水军,绝不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