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徐佑脸色一正,眉头皱起,何濡笑着闭口,双目微合,探手进怀里惬意的搓了起来。
“说正事吧,这次从钱塘总共带出来多少钱?”
履霜忙道:“大概有一千余万钱,小郎可是要用钱么?我马上安排人去取!”
“留五十万钱做家用,其他一千万钱全部交给顾允,资助他购买米粮供应前线军需。”
“啊?这……”
履霜惊讶万分,道:“顾府君向小郎开口募集军资用度吗?”
冬至接过话道:“这几日吴郡那些门阀士族自愿筹措大量的钱米绢帛,主动送往太守府,准备犒劳正在钱塘血战的将士们,小郎可是想参与其中?”
“甘附骥尾,略尽薄力!”
徐佑目光深邃,和何濡对视一眼,眼中别有意味,道:“钱塘也是你我的家,早一日平定,我们也好早一日回去。钱财身外物,没有了可以再赚,不必斤斤计较!”
后方运送的军需并没有激发朝廷军队的战斗力,钱塘还是久攻不下,甚至金陵城中的诸位公卿也坐不住了,接连发文督促萧玉树速战克敌,要不是萧勋奇在背后影响着安子道,加上阵前换帅对军心不利,这位刚刚崛起的征东将军很可能就要打道回府了。
战事持续到四月中旬,暑气渐起,燥热难当,钱塘城内发生了瘟疫,天天都有人毙命,都明玉果断处置,将全城分割成二十四处,派兵严防死守,但凡有一丝染病症状的人全都拉出去处死,然后将尸体用投石机发射到城外的朝廷军中。此举引起了蔓延性的恐慌,直接导致各州的府州兵畏缩不前,且在一次眼看要登上城头的攻城战时仓皇败退,萧玉树勃然大怒,查明该部是邱原麾下的部曲,竟然不顾幕僚们的反对,将邱原斩首示众。
消息传到吴县,徐佑深感震惊,邱原虽然屡战屡败,表现不尽如人意,可也是正五品的折冲将军,萧玉树只是假节而已。朝廷命将,以节为信,权力极大,依次分为使持节、持节、假节三等,使持节得杀两千石以下官吏;持节得杀无官位之人;假节只能杀犯军令的军人。邱原再怎么临敌失机,也绝不是假节的萧玉树可以专擅杀之的角色,如此跋扈,当真不怕安子道猜忌吗?
徐佑连夜去见顾允,说起邱原,顾允抚掌叹惜,道:“邱折冲本是难得的悍将,此次平乱再有不是,可也死命守住了嘉兴,免去了北扬州受白贼荼毒之苦,萧征东怒而杀之,实在让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