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世元年,二月末。
李慕白雨夜出咸阳,再回到披云岭,已是三月初,正值谷雨时节,蜀中大雨连绵。
手持圣谕的李慕白,闯进了董平大帐,二话不说将皇帝亲笔手谕扔给他,沉声道:“陛下命你等原地待命,不日丞相李斯便会前来,届时你等该退兵退兵。”
董平早接到郡守传下的消息,知道李斯要来,如今再见陛下手谕,哪还有不信的道理。
随后,李慕白拒绝了董平的盛情挽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钓鱼沟。
李虎失声道:“他果然是披云岭的人!”
董平庆幸笑道:“还好咱们忍了下来,若是真打下了披云岭,现在我俩怕是要被人捧着脑袋去咸阳了。”
李虎笑了笑,忽然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我们直接退兵?”
“这还不简单,”董平瞥李虎一眼,“这就跟许青梧说他围了郡城一样,都是真真假假,恩威并施之举。李丞相过来多半是要招抚披云岭,可这披云岭毕竟是劣迹斑斑的匪寨,咱们这是给李丞相保驾护航呢。呵呵,不用打便好,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十里扎寨,今后再不可与披云岭起摩擦。”
自李慕白进入董平大营时,钓鱼沟内早有人通知了许青梧,当他冒雨而来时,许青梧早已等候多时。
“披云岭暂时安全了。”
这是李慕白见了许青梧的第一句话。
许青梧见他模样狼狈,满眼血丝,揽过他的肩头,笑道:“回去再说,账内有热水。”
狭长的钓鱼沟内,两人都没说话。
李慕白是累得不想多说,许青梧则是不忍他再浪费半点力气。
回到披云岭大营,许青梧早备下了热水。
李慕白没推辞,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温热的浴桶中,没过几息竟然鼾声四起。账外等候的兵卒听见鼾声后,轻唤了几声,见无人应答,这才探头瞅了一眼,而后给许青梧说了情况。
许青梧正擦着雨水,听闻李慕白竟然在浴桶内睡着了,当下亲自伺候了李慕白去休息。
整个过程,李慕白的鼾声就没停过。
墨玄等人找到许青梧,禀报道:“董平撤军了,据说后撤三十里扎寨,等候丞相李斯前来。”
许青梧笑道:“看来我这兄弟使了大力气啊。”
“那我们如何?也撤?”
朱河问他。
许青梧摇头道:“还不能撤,继续守好钓鱼沟入口。嘿,李斯竟然要来,那随行的人肯定不少,什么郡守、郡丞这些个人不知随行不,反正到时候进入钓鱼沟的人肯定不少,咱们还是保持警惕的好。”
两日后,李慕白终于醒了。
许青梧听说后,立即带了饭食去看他,不但清散了帐篷四周的人,还让熊大与朱河在账外而二十步警戒。
账内。
李慕白狼吞虎咽地吃了饭食。
许青梧待他吃完,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师父就是仇无鬼吧?”
李慕白神情黯然道:“师父已经不在了。要不是师父帮助公子婴登上帝位的这点情分,我也不可能从咸阳讨来圣谕。”
“呃……”
许青梧原本是要发飙的,我他娘给你出主意,是让你跟你师父斗嘴别输太难看,结果你俩信以为真,闲着没事跑去咸阳干什么?更重要的是,还他娘的真让你们给做成了。你们不杀了胡亥,历史照常进行,我披云岭哪有这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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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李慕白一副可怜无助地模样,他哪还好意思发火,好歹人家为了这件事跑前跑后,其中辛苦自不必提,受的委屈肯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