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淑雯发现她身边正好是笑呵呵的王言,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白眼,扭头就走,跑到另一边去洗饭盒。
她是带着情绪的,水流开的很大,搓洗的也很用力。
陈灿在她身边可是倒了霉,溅他身上许多水迹。他不高兴的啧了一声“有你这么洗碗的。”
“怎么了不就溅你点儿水吗唧唧歪歪的一点儿不像个男人。”
“不是,你溅我一身水你还有理了”陈灿更不高兴了,如同原本那般阴阳怪气,“不就仗着你爸是军区的吗,你说你拉个破手风琴,封箱都拉不稳,可真够笨的,要不是你爸,你还能来文工团啊”
“就你能,好像你那破号吹的多好似的,乐队不还是老陪你重练,也不知道你是走了哪门子关系进来的。”
郝淑雯当然不高兴,她就是因为这事儿跟王言呛起来的,现在陈灿又提,她脑袋一热就想骂陈灿。不过转而想到边上笑呵呵的王言,她要是发脾气,又该成你们这样的了,到底收敛了一些,绝对不能让王言看她的笑话。
“哎,越说越没谱了啊,都是战友,不能那么伤人。”这时候萧穗子走过来,在陈灿身上拍着水迹,“我给你擦擦,你少说两句,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就看不惯干部子弟的臭毛病。”陈灿招呼道,“王言,你就看着啊,也不说管管。”
“干部子弟怎么了革命江山都是我们父辈打下来的,要不然有你在这说酸话啊。”她终究又想起了王言的话,没说我们打下来的。
又听陈灿提起了王言,郝淑雯相当的气愤,“我跟王言一点儿事都没有,老提他干什么呀谁要是再说,我跟他没完。”
其实大多数人们都清楚,郝淑雯跟王言没什么事。门当户对这个词,是一直以来都认的。郝淑雯家的门槛太高,王言虽然是烈士子女,还是难够上的。当然也不排除郝淑雯家里开明,但郝淑雯的骄纵表现,人们不会认为多开明。
虽然事实如此,但人们都喜欢开一些男男女女的玩笑,这是从古至今都难以避免的,大家都喜欢起哄,都愿意看热闹。何况还是郝淑雯的热闹呢。
但郝淑雯是局中人,她不很明白其中缘由。现在她急于撇清跟王言的关系,反倒画蛇添足。
陈灿当然不怕郝淑雯说的什么没完,他反而笑的更欢了“没事儿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看呐,还是有事儿。现在都鼓励自由恋爱,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你说是吧,王言”
“你说是吧,萧穗子同志”王言笑呵呵的转移矛盾。
“嘿,说你呢,怎么还说穗子这了,忒没劲。祝你们俩早日成正果啊,走了。”陈灿挑衅似的对着郝淑雯瞪眼,转身就走。
萧穗子被王言点名,脸都红了,见陈灿跑走,她看了看被气的咬牙切齿的郝淑雯,再看看正在那拿着饭盒控水的王言,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赶紧着拿了她自己的饭盒“那个我先回去了啊。”
说罢,转身就小跑着出去,追上了陈灿。
王言甩了饭盒的水,也没管郝淑雯的表情如何精彩,晃悠着从她身边过去,奔着食堂的大门口离开。
这时候先前还滂沱的雨已经息了,残红的落日在远方的山巅露了一角,晕出了唯美的晚霞。这时候文工团的外面人多起来,都是吃过饭后在外面活动的。
晚饭后遛弯儿扯蛋,在这年月真是一个奢侈的活动,毕竟许多人还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
看了看天边的晚霞,深深的呼吸了有着浓郁草木馨香的空气,王言向着宿舍回去。当然不是就睡觉了,眼下天还未黑,睡的未免太早些。他要将饭盒送回去,而后去文工团的阅览室找些书来看,打发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