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的火车,哐当哐当行驶在铁轨上,往北而去。
车上的战士们很激动,不少人都没有去过首都,何况这一次去是接受表彰,更加的风光。
不过这一趟的旅程,并不如何自在。因为并不是专列,卧铺有限。所以伤重的、不便行动的,在卧铺,其余人则是硬座。不过战士们倒没什么怨言,别说还有个座,即便是让他们站上几十个小时,也是没什么所谓的。
气氛当然是极好的,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笑着,热闹的不行。话题肯定比较单调,要么畅想北京,要么回味此前的战斗,哪怕这些事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已经被说烂了,却也丝毫没有什么影响,战士们的兴致都十分高昂。
高级的首长们以及领导们早已经乘专机去了京城,同战士们一起上京的军官,最高也就是副团,在这种时候显然也没有扫兴的必要,他们也笑的挺开心。
王言所在的车厢,都是当时三营的人,或者说,都是他手下连队的人。过去两个月,轻伤的好了,重伤的轻了,战死的安置了,不治的也送走了。
这一次去北京的,有七十八人,医院里还有四人。而七十八人中,这一次去了京城后将要转业的有十六人。医院里的四人,必然也是要转业的。
从战后来看,这个一百二十三人的满编连队,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三十天的战斗中,算上不治的,共战死四十一人。算上转业的战士,共战损六十一人,减员了一半。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们跟的是王言,每每尖刀做先锋,屡屡攻打最难突破的地方,每每都是以少打多,伤亡大一些是难免的。
这也反向说明了,留下来的六十二人,去除了开战之初就送回后方的原连长,余下的六十一人,全部都是真正的精锐
对这一点,杨连长就很有自知之明,他感慨道“我这次可是沾了大家的光啊。”
“哎,这话说的,战士们都是你训练的,要不是你认真负责,战士们哪能一打仗就打的那么猛你看看老刘,他那才是在后边沾光的。”
刘营长坐在对面,笑呵呵的“沾光是沾光的,我虽然没在前边顶着打,在后边可没拖兄弟们的后腿啊。”
他当然明白王言的意思,就是拿他这个营长,给他手下的连长宽宽心。
“王言就胡说八道,那营长的任务跟咱们也不一样啊。”
杨连长眼里还是有上级的,不像他手下的战士们,跟王言打了一个月的仗,似乎隐隐的有些指挥不动了。谁懂他心里的苦哇
“连长,兄弟们还是觉得给伱的战功定少了。”两个耳朵都很难看的通讯员凑过来,“我可是眼看着的,咱们这一路打下来,你杀了八百都不止,最后给你定了个三百六十五,他妈的,过年查数呢”
“滚一边去,战场上子弹嗖嗖飞,谁知道哪颗子弹是我的首长们也为难呐,三十天干死三百六十五个人都够夸张了,那要是说干死八百多个越南猴子,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是咱们造假呢低调一点儿,准没错。
再说咱们连整体的战功不是定的挺好歼敌两千余,给大家伙都多算上几个脑袋,战死的、转业的兄弟们也多一份功劳。另外炮兵的兄弟是不是也得有功劳要是没有他们炮火支援,咱们早死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