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道统,那么以后就有追随者,就有政治力量。不管是收了当官的做小弟,还是吸引了大量的士子信奉他的学说,都是力量。好像孔子门徒三千,能打的,有钱的,学问做的好的,什么人都有。
王言用的心学,知行合一、格物致知、经世致用,讲究虚实相合、动静如一,也就是辩证。当然不可能全都是心学的东西,多的是他的个人意志。
也就是某个逼人写不出来,不然他王某人难道还创不出一派学说么
欧阳修不是指点,而是提问。有些问题王言能解答,有些问题王言说要再思考,有些问题说没考虑。
这些当然不重要,只是王言已经说出来的东西,就已经足够让欧阳修惊骇了。十八岁的年轻人,初步的形成了自己的学问系统,并且提出了一种很先进的学说,只待时间与实务的积累、完善便可自成一派,着实把欧阳修吓着了。
至于边上的欧阳发早都听傻了,他的学问还不到家,听不明白。但是他很明白,越听不明白,才越牛逼。再说他亲爹的嘴都没闭上,很说明问题
良久,王言轻声的呼唤“老师”
欧阳修一震,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仍旧笑呵呵的王言,不禁一声长叹“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这是实话,做学问,王言已经自成一派,为人处事,王言那也是一等一的周全,溜须拍马更是让人毫不反感,如沐春风。身体好,武力强,胆子大,真的敢出去杀人,是真正的强者。就王言这样的选手,干什么都牛逼,他确实教不了。
王言连连摇头“老师说的哪里话,弟子毕竟年岁尚浅,正是要老师敦促关照。记得收弟子入门之时,老师提及韩昌黎之师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纵是弟子于学问一道有些小成,然则老师忠君爱国、为国为民、为朋友仗义执言、不惧风霜冷雨,追求务实学问,如此赤诚之心,是学生要学习终身的。”
欧阳修哈哈大笑,手做剑指,虚点爱徒“你啊你啊”
欧阳发叹了口气,原本坐正的身体垮了下去,双手摆上桌面托住自己的大胖脸,他要跟倒霉师兄学习的还很多啊
如此又是交谈许久,直到天色将黑,欧阳修才发觉多留了王言很长时间,耽误了王言回家。
恰在此时,盛长柏找了过来,一板一眼的给欧阳修行礼“见过欧阳公。”
“长柏是来寻子言的吧正好,一起用晚膳。”
欧阳修当然也熟悉盛长柏,现在盛纮是积极向他靠拢。
当然如果有选择,盛纮其实更愿意靠拢保守派。但是他没那个关系,保守派大佬哪知道他盛纮是哪号。欧阳修却是眼前的,而且仍旧强大,这就不是个选择题。
如此再加上欧阳发跟盛长柏两人玩的好,所以欧阳修也不陌生盛长柏,还挺欣赏的。十三岁的小大人,就已经可以说是成熟了,而且还不死板,这很难得。
盛长柏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王言笑道“老师,就不在这用晚膳了。弟子同盛家的婚事,老师是知晓的,今天正是要说一说。”
“是极是极,业已十八,合该成亲生子了,为师便不留了,去罢。”
王言同欧阳修施礼告辞,跟着长柏说说笑笑的,一路来到了盛府,在书房见到了盛纮。
让人准备酒菜上桌,盛纮问道“今日怎的在欧阳公那里呆的这般久”
“跟老师说了一下近期整理出的何以立心、立命的想法。”
“哦说来听听。”
盛纮也很感兴趣,无他,便宜女婿那四句话说的太牛逼,哪怕他已经是当官的,也必须得认那些话说的对,他就是那般想的。
所谓冠冕堂皇,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