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笑道“若在范公府上,学生会说彼辈用心险恶,欲捧杀学生,且言语之中多有轻视,少有尊重,不整治一番,学生这通判是做不了的。”
这不是也都说了么范仲淹莞尔一笑,却是知道王言从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由得问道“可有整治之法”
“听闻张签判族人在城外设赌局,买通了县中主簿,夺了几百亩良田,发卖了良家妻女。不过此乃闲言碎语,做不得真,还须查实。且张签判至多不过管教不严之过,难动其位。目前便止如此,学生还须看过了州中账目以后才能找出些许问题来。”
“不急着分配职司”
“想是范公认为学生施政地方之法过于急躁,磨磨学生的性子。然则学生到底是通判,范知州总不好一直搓磨学生,到底还是要分些权柄的。”
“所言不差。范知州自是要给王通判分些权柄的。”
范仲淹哈哈笑了起来,又摇头说道,“既明白了意思,又说透了话,倒是不好再与你为难。既如此,便先去厢军看一看。杭州在册厢军三千余,分布诸县。钱塘有厢军一千,官廨便在城北,自去便是。”
“不急,先看过了账目,找一找州官的错漏再去不迟。”王言稍作沉吟,拱了拱手,接着说,“不瞒范公,学生已经安排了人手占山为王。待摸清本州大户情形,下月便要行抢劫之事。”
“老夫已知。”
“哦范公何以知晓”
“昨日你家中管事出门,为我家中老仆看在眼里。”
王言实话实说,范仲淹也明言相告,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省心,你安排的人老夫可是都盯着呢。
“都是商队护卫,通些武艺,学生琢磨了些许战阵合击之道,虽不比禁军,打杀大户家仆却是得心应手。”
“哦是何方法”
范仲淹早年也是打过仗的,李元昊反叛以后的局面,可以说便是范仲淹稳住的。当然其中韩琦等人也出了很多力,不过说范仲淹的功劳大那是一点儿毛病没有,正经也是知兵事的大臣。也拔擢了许多将领,最知名的狄青,以及名声同样不小的种世衡
所以王言便跟范仲淹聊了一些他所谓的自己琢磨了些许的战阵合击之法,还现场给范仲淹演示了一下。范仲淹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考较了王言对他以前领导的一些战斗的看法,又讨论起了对于西夏以及辽国的战事,来了一场纸上谈兵的推演。
“子言果真天才啊”
“范公高看学生了,不过纸上谈兵而已。”
“子言以为那赵括果真无能”
范仲淹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什么兵事。他又何尝不是在纸上谈兵呢。要是能爆揍西夏、辽,又哪里要年年交岁币买和平,早杀过去干死他们了。说起这些事,范仲淹一把年纪,早知了天命,也是忍不住的悲愤。
他将一些公文推了过来,“州事要知州、通判具名其上,这些老夫已经签好了,你拿回去看看,签了字让人递下去便是。”
说完,便又是喝起了茶水。
王言拿起了一叠公文,拱了拱手“学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