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让一让,让一让了啊,看好孩子,拿好贵重物品,抽烟的尽量去两边的车厢链接处啊。照顾照顾不抽烟的同志,还有孩子。这赶上天庭开会了,云山雾罩冒烟咕咚的。窗户打开点儿,散散烟儿。”
火车呜呜呜的行驶着,王言与汪新继续的在车上巡视。每到一个站,进站之前要走一遍,进站以后还要走一遍,因为换了一波人,就要新的震慑,昭示警察的存在。
就如此费劲的在车厢内穿行,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嘱咐着旅客们。
又过了两节车厢,在车厢的链接处,有两个人在站着抽烟闲聊,在另一侧,则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老头子,坐在小马扎上,嘴里一样叼着烟。
“行啊,烟都混上了。”王言笑道,“真把这火车当你自己家炕头了?”
那老头子嘿嘿笑,以致于一口烟没吸好,咳咳的咳了起来。
“你快别笑了,你这笑出点儿事儿来,我们还担责任。”汪新拍着这老头子的后背。
要说起来,这瞎眼老头也是熟人,正是很久以前,王言那个能折腾的要喝手磨咖啡的老丈杆子。
瞎眼老头缓过了劲,卡着积年老痰的嗓子开了腔:“你小子说的对,老头子我还就把火车当了家。告诉你们两个新来的小警察,我在这车上安家的时候,你们两个小子也就刚会走。以前你们也没少把我撵下去,可咋下去的,我就咋上来。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把我从这车上撵走。”
老小子说起来颇有几分自得。
“嘿,你个老流氓耍无赖。你说你图啥呢?这么大岁数了,眼睛也看不见,来来回回的多不方便啊,折腾什么呀。”
说完,汪新反应过来,哎了一声,“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俩是警察的?”
“听出来的,闻出来的。”
“听我能理解,你这闻是怎么闻出来的?狗鼻子啊?”
“你瞎你也行。”瞎眼老头回的没好气,这小子说话不中听。
“嘿……”汪新气的牙痒痒,但是又无可奈何。
王言好笑的摇头,推着汪新继续往前走:“行了,你还能跟他打一架啊?走了。”
“这个小同志说的对嘛,我老不要脸,你还能跟我一般见识啊。”瞎眼老头美滋滋的抽着烟。
“你瞅瞅,你瞅瞅,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嘛,真气人。”汪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瞎眼老头,这才接着向前走去。
如此巡视了一圈,两人到了餐车休息。
汪新哎呦一声坐在椅子上,掏出烟来分给王言一支,点上以后这才说话:“这参加工作以后,可真是涨见识了,来来回回南来北往的,真是什么人都有。”
“说那老爷子呢吧?”
“要不然还有谁啊?”
“我之前跟老陆问过那老爷子的情况。”王言笑道,“他姑娘丢咱们这趟车上了,以前眼神挺好,就是姑娘丢了以后瞎的。这么多年过来,也没亲没故,为了找他家姑娘,索性就在咱们这车上安了家。”
老陆,陆红星,是列车长,也是干了好多年了,从乘务员一步步走上来的。
“现丢孩子的都找不着,老瞎子那事儿得是二十年前了吧?哎……”汪新叹气,颇有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