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明,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邙岭上,密密匝匝的坟头矗立,一些坟头已经被大雨冲散,那些坍塌的墓碑倒在地上,可以看到破碎的骸骨从墓洞里流漏出来。
武姑娘端着一筐贡品,小心躲过那些石鼓残骸,快步的朝着自己父亲的坟头走去。
这些贡品是那个读书人从山神庙里搜出来的,武姑娘本觉得私自拿走山神的贡品,不太礼貌,会得罪鬼神。
那读书人却说,山神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的。
对此,山神本尊表示很淦!
武姑娘找到了父亲的墓。
青山石打造的庄严墓地前,武姑娘把贡品放上,看着墓碑上父亲武骁郎的名字,武姑娘悲上心头。
父亲在的时候,武姑娘问起过父亲,我们的家乡在哪儿?
父亲说他也不知道,他离家的时候还很小,流浪了很多年,后来意外参军,因为作战勇敢被上峰赐了个武姓,后来被安排到了泰安城。
武姑娘又问,那我娘的家乡是谁?我娘的家乡也是您我的家乡么!
父亲铁着脸,武姑娘就在也不敢问了。
其实武姑娘想问的一直都是自己娘亲是谁。
可武骁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武姑娘的娘亲是何许人也,甚至被逼问的多了,他就说武姑娘是捡来的。
这个怪脾气的老头子,到死也没有说过武姑娘娘亲一点消息,这让武姑娘寻找另一半姻亲婆家人的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婆家有人做主,自己何苦会抛弃祖产,逃出泰安城。
武姑娘毕恭毕敬的磕头,“爹,女儿不孝,泰安城恶人当道,祖产被夺是迟早的,女儿为了不为人所囚,只能远走他乡,愿您在天之灵庇佑女儿……”
武姑娘磕头,耳边却是传来了戏谑的笑声。
“武痨鬼活着的时候都保佑不了你,死了怎么保佑你?”
武姑娘急忙拔刀,再回头,背后地方密密匝匝的护院侍卫冲了来,为首者白老爷抚着长须,趾高气扬道,“武姑娘,没想到吧,这次你还能往哪儿跑!”
武姑娘看着包围来的众多侍卫,眼神中古怪,下一刻脸色和煦,“白老爷,何必如此呢?人家只是来给父亲大人上香祈祷成婚大事,让他老人家地下有知,哪里是跑了?”
“现在还在牙尖嘴利!”白老爷得意道,“不过,老爷我就是喜欢你这死鸭子嘴硬的野蛮劲儿,来人,把白小姐带回去成婚!”
武姑娘道,“等等!我还没有上香完呢!”
白老爷懒得回话,挥手,众高手一拥而上,唰唰数把剑朝着武姑娘劈去。
武姑娘的武功,只能说,很勉强,三个回合就被众多高手打飞了刀。
白老爷得意的道,“在泰安城这片地,没有人能够违逆我!别说人了!就算是鬼也不行!武姑娘,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吧!”
风吹过白老爷的后脑勺。
白老爷突兀觉得后脑勺发凉。
一把绿柄雁翎刀此刻对着自己的脖颈,而持刀的人,是一个面色蜡黄,瘦若不堪,一袭青衣的读书人。
读书人开口道,“人家在祭祖上坟,这么隆重的时候,你却要打打杀杀,舞枪弄棒,这合适吗?”
白老爷怒视面前的读书人,咬牙切齿,“你,你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读书人眨了眨眼,“我是读书人啊,你瞎啊,看不出来吗?还有你威逼良家少女,是何居心?”
白老爷气恼道,“胡说八道,我和我未婚妻在说人伦大事!这是天经地义,正大光明的媒妁之事,何来威逼之词?”